趙文青在心中嘆了口氣,目光長久凝視了一眼認真學習的女兒,「老師電話打阿姨那兒了,阿姨打給我的。我時間上趕不回來,所以給你爸爸打了電話。」
「嗯。」
蔣珈禾低眉,寫字的動作並未停止,「他過來的時候,我就猜到了。」
趙文青本想問問今晚發生的事,但見女兒說完這句話後,顯然一副拒絕再繼續溝通的模樣,只好作罷。
叮囑她幾句注意用眼,便離開了長廊。
風塵僕僕一天,將行李安置好後,趙文青在三樓的副主臥洗漱完,做好睡前護膚後,才回到了臥室。
蔣延慶還沒睡,穿著寶藍色的綢緞睡衣,靠在床頭柜上,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
視線注視著眼前的平板,正在處理自己私人郵箱中堆積如山的郵件。
聽見聲響,他抬眸。摘下眼鏡,將平板息屏,一併擱置在一旁的實木床頭柜上。
柜子上擺放著一座唐代白瓷長頸瓶,裡面養著一株垂絲茉莉。
是趙文青出差前一晚,插上去的。此刻三個夜晚過去,原本合攏的花苞,綻了數枝。
幾朵開過了的花瓣,零落在柜子上。
空氣中,涌動清淺的香味。
「剛才去女兒那兒了?」蔣延慶望著妻子,笑著問。
趙文青幾不可察地點點頭,「不過,你怎麼知道的?」
「算了算時間,你差不多回來了。我睡不著,在臥室外的走廊,站著吹了會風。本來打算回房間的,二樓走廊里沿的聲控燈亮了。」
「我知道,你回來了。」
「佩服蔣先生。」
趙文青走到床沿,脫掉軟拖,「今天晚上,老師都跟你說了些什麼?珈禾在學校,沒受傷吧?」
「沒呢。」
蔣延慶無奈,「你剛才過去的時候,沒發現嗎?咱們家的小霸王,誰能欺負到她的頭上。」
「那你是不是說她了?」趙文青掀開被子,在他身側躺下,「剛剛我看珈禾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回來的時候,你沒說什麼吧?」
「哪有。」蔣延慶側身關掉燈盞,平躺下來,抬手將身側之人慢慢攬進自己的懷裡,下巴枕在她的發間,「我什麼都沒說。」
他想了會晚上發生的事,「晚上回來的時候,還帶她一塊兒去吃了她最愛的泰餐。」
「是嗎?」
趙文青反問。
「不過晚上,女兒沒怎麼說話。」蔣延慶想起晚飯時的場景,「大概已經有了自己的心事。」
趙文青調整自己的姿勢,在他的懷中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你說,是不是我們都老了,才會跟不上年輕人的思潮、想法?」
「還是說,我們其實壓根就沒理解到珈禾的真實想法?」
趙文青生下蔣珈禾時,才剛大學畢業。
年輕的年紀,社會經驗不足,思維還沒從學生徹底轉換過來。對於如何養孩子,她真的一竅不通。
最初的那幾年,孩子幾乎都是蔣延慶父母在幫助照顧。蔣延慶在忙公司的事情,而自己則選擇繼續深造學業。
後來女兒大了,到了該上幼兒園的年紀,她才把珈禾帶在自己身邊,開始學著如何扮演好母親這個角色。
現在想想,她大概還是挺失敗的。
「別擔心,也別想太多。」蔣延慶注意到妻子的沮喪。輕輕碰了碰她的眉,眼神溫柔,「這樣也挺好的。叛逆期是青少年成長過程中一個正常且重要的階段,這個時期的表現多樣屬實正常。我們的女兒,如果處於叛逆探索期。那麼有些事情,我們也不能一味去批評指責,那沒有意義。」
想起那對母女的反應,「況且,有時候有些事,誰對誰錯的,還真的說不一定。只不過有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太想去深究而已。」
「你要是不放心,改天我們和她好好談談,聽聽她的想法?」
「嗯。」
-
昨天晚上聊了許久,加上倒時差的因素。今早,因為生物鐘的因素,趙文青比預定的鬧鐘提早醒來。玻璃窗外,霧蒙蒙一片。
矮柜上的智能鍾顯示時間,才6:05。
她很困。北京的供暖已經停止,可氣溫並沒有升起來多少。
趙文青不太喜歡在臥室開空調,即便有加濕器的存在,仍覺得燥得厲害。
蔣延慶體溫過高,儼然一個人體火爐,很好地化解了寒冷。
因此每晚睡覺,她很喜歡靠著他睡,汲取他身體的溫暖。
今早也不例外。趙文青懶了下床,身體朝溫暖的地方趨近,臉已經埋進被子中。
鼻腔中除了她髮絲的茉莉香,便是兩人洗澡時常用的那款沐浴露的氣味。
類似雨後森林,幽淡的冷香。
這種味道很好聞,在冷天中,溫暖的被窩裡,會滋生幸福感。
趙文青依戀地靠近蔣延慶,手圈著他的腰身,下意識地朝他懷裡拱去,尋找舒服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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