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拉開車門坐進去。將遮陽帽取下來,往前隨手一放,「你怎麼過來了?」
「沒看我消息的後半截?」蔣延慶單手打著方向盤,將車駛離停車位,「接蔣太太下班呢。」
「是嗎?」
趙文青笑說,「周赴渝他們催你沒?我剛看了下群消息,他們好像都已經出發了。」
「不用管他們。」
蔣延慶眯了眯眼睛,將車駛入主幹道,看了眼時間,「他們願意等,就讓他們等著吧。」
趙文青其實也本不想弄得太麻煩的,不過身上似乎有股淡淡的煤油味。也可能是她的錯覺。
但還是有點忍耐不了,讓蔣延慶給大家說一聲可能會晚點到,去了淋浴間沖了個澡。
換上了一件黑色圓領正肩短衫,下面是一條淺杏色高腰長裙。頭髮盤了個低馬尾,耳邊綴著兩粒珍珠耳飾。
收拾完,出了房間。發現蔣延慶就靠在屋外的牆壁上,身上原本的正裝換掉了,現在這身夾克看起來休閒、年輕許多。
他低著頭正在看手機。大概是周赴渝組的群聊里發出的消息。
「等很久了?」
「沒。」
蔣延慶聽見聲,收起手機。笑著走上前,攬過她的腰肢,「出門吧。」
-
兩人按照周赴渝發的位置進行導航,過去的時候,除了謝斯風,其餘人差不多都已經到齊了。
見到他倆,原本還算沉靜的包間,瞬間變得熱鬧起來。
平常因為工作和家庭的因素,大家聚在一塊兒的時間很少。
只不過老友相見,哪怕很長時間沒怎麼聯繫過,這一刻也沒多生疏。
從前那些個愛逗趙文青的,哪怕過了幾十年,哪怕她現在已經成為蔣延慶的妻子,也仍逃不脫。
大家會開玩笑,卻又都很默契地避諱掉了兩人曾是兄妹的這段過往。
「夠了啊。」
蔣延慶抽出一旁的椅子,讓趙文青先坐下,自己則坐在她的身旁。
大家閒散地聊著天。不多時,今天的主人公才姍姍來遲。
一進屋,忍不住感嘆,「這十幾年沒怎麼回來,北京真是大變樣。一到周末,就堵得厲害。就你剛發來的地址,我兜兜轉轉大半天,才找到。」
「行了,你這就是劉姥姥進大觀園。多堵堵,你就習慣了。」程宿茗拍拍身側的座位,「快過來坐。」
「你小子,在挪威那邊過得如何?」他問,「這麼多年,干出你想要的事業了嗎?」
「好漢不提當年勇。」謝斯風笑說,「已經落魄了。這不就回國了,還指望著兄弟們提攜提攜我呢。」
「去你的。」
-
天色暗淡,院中的地燈皆已點亮,溪邊的水在淙淙地流淌。
迎客松正對彎月,樹下水面輕漾,吹皺了月影。
這是一家茶室雅間。
室內垂下房梁的三角燈,折出暖黃的光。
從前年少輕狂的時候,偶爾會偷摸著菸酒不忌,試圖尋求神經上的刺激。
現在年歲上漲,心態成熟,辦公間常年備著的也都是從各處搜羅而來的好茶。
蔣延慶抬手,從一旁的茶壺中潷出茶水,遞給身側的趙文青。而後抬眼,不冷不淡地看向周赴渝,「你組的局。說吧,什麼想法?」
「那還不是謝斯風回來了,」周赴渝朗聲笑,手臂一展,搭在對方的肩上,輕撞一下,「這人去國外幾十年,也真是耐得住。狠心腸得很,也不捨得回來看我們一眼。」
「呵呵。」
「上次在挪威,難得碰上,原本想著大家一起坐下敘敘舊的。」謝斯風見蔣延慶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樣,也沒惱。
目光移去趙文青臉上,話是對著她說的,「不過工作緣故,等閒下來的時候,你們已經回國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嗯?」
蔣延慶手搭在椅背,姿態閒散靠著,唇邊銜著笑,「所以,這次回國,不走了?」
「瞧你這話說的。」程宿茗不贊同的語氣,「留下來多好,咱們都在這兒。有空一起聚聚,否則一個人在外,多孤苦伶仃。」
說完,八卦地撞了撞他的胳膊肘,「況且我聽說。你小子,現在還單身著呢?」
「暫時沒遇上合適的。」
「你說你當年追在陳斐俞身後,還跟著人家跑出國了。結果,現在我聽說人家小孩現在都上中學了,你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兄弟,要不要這麼扎心?」謝斯風揉了揉胸膛,裝作一副被刺到的模樣,轉瞬又插科打諢,「人到中年,什麼都有了。對於感情的事,慢慢的也就不著急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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