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青在心中如是想著。
「妹妹。」
蔣延慶鬆開她一點。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趙文青垂至鎖骨的發尾,嘴角銜著笑,「這話誰都可以說,但唯獨你不行。知道嗎?」
「當初既然決定在一起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了。一輩子還這麼漫長,怎麼會膩?」他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哄孩子的,卻無端讓人覺得身體發冷,「以後這種話,就不要再說了。」
「不喜歡。」
「知道了。」
即使關掉了燈,眼睛卻已經適應了黑暗。趙文青抬手,兩手捧著蔣延慶的臉。身體湊近,剛才短暫拉開的距離,這一瞬又被填了回去。
她含住了他的唇瓣。
濕冷的,又混著慣用的那款沐浴露的氣味。在雨水飽和的林間,有森林的氣味,又有山澗白霧瀰漫的濕冷。
趙文青剛打算推開一點,便被人摁住後腦勺,重新壓了回去。
濕冷的,溫熱的,帶著涎液的。
結束時,趙文青像是即將擱淺的魚,好不容易才重新回到水裡。明明空調溫度打得並不高,可她渾身上下,哪哪都燙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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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蔣珈禾七點多就爬起來了,將自己的文具以及證件整理好,裝進袋子裡。下樓時,同趙文青還有蔣延慶碰了個正著,他們正在用早餐。
因為嘴角破皮的緣故,趙文青今天早上吃的稀飯。見女兒下來,同蔣延慶對視一眼,彼此都非常有默契地沒提昨晚的事。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她看向蔣珈禾的眼神,格外溫柔,「如果都收拾好了,就趕快來吃早餐吧。」
「嗯。」
蔣珈禾今天沒心思仔細觀察父母之間的暗潮湧動。將收拾好的文具袋,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繼而拉開椅子坐下。
因為要考試的緣故,趙文青提早幾天就吩咐了阿姨,這幾天的飲食務必要清淡一點。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太過油膩,中途鬧肚子,也會很影響情緒的連貫性。
「寶貝,」趙文青發現蔣珈禾的衣領翻進去了,於是抬手幫忙整理,對上女兒的視線後,做了個鼓勵的手勢,「加油!」
蔣延慶笑了聲,「加油。」
昨天父女之間的那番談話,蔣珈禾明顯心情好了許多,彎了彎眼睛,「知道了。」
吃過早飯,蔣延慶拎著趙文青的通勤包,開車送到她單位。這個時間點,還不算特別堵,一會就能夠到。
「你說,剛才小禾看見了嗎?」趙文青走出房門,扭頭看一眼正埋頭專心啃早餐的女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都怪你,為什麼要咬我?」
蔣延慶替她打開車門,「她發現就發現了,又不是什麼大事。」
「別想太多。」
這句話,像是說給趙文青聽的,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他年長趙文青七歲。妻子還同少時並無多大區別,而自己的鬢髮卻冒了白。儘管堅持鍛鍊身體,讓自己看起來同三十多歲的青年並無太大差異。
可身體不會說話。同真正二三十歲的小伙相比,一眼看去,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無論如何維持,身體蛋白的流逝,接人待物的處事風格,在相處中是不會說謊的。
女兒曾擔心,自己會在家庭中扮演出軌的那個角色。可事實上,卻並非如此。如果非要打一個比方,那麼恰恰相反的是,他才是該擔憂的那一個。
昨夜在健身房中,那些個如同花蝴蝶一般,圍繞在趙文青身邊的男人們,讓他開始恐慌。
如果未來的某一天,妻子開始厭倦自己了,覺得同他在一起,是一件非常噁心的事。
到那時,他又該拿她怎麼辦呢?
所以,別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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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位離家不遠,趙文青偶爾會騎車回家吃,不過今天沒什麼心情。中午不太餓,本來不是很想吃午飯的,奈何逃不過。她被幾個熱情的師傅,拉著一塊兒出去聚餐了。
其中幾位,上下班的時候經常碰見。見面時,大家就愛閒聊上那麼幾句。想起今天是高考的日子,於是關心了幾句趙文青,「你家孩子是不是今天高考?」
「嗯。」
「孩她爸陪著去的?」
「沒呢。」趙文青正在掃桌上的二維碼,語氣含笑,「我們兩人都在上班。」
「這樣也好。太重視了,感覺反而會給孩子增加無形壓力。」木器修復科室的張曉溪說道,「就平常心。孩子平常心面對,我們這些做家長的,同樣也要以平常心面對。」
人到中年,工作穩定、家庭美滿,唯一關心的也就孩子的成長了。大家一塊聚餐,討論的除了那些器物,也就是嘮一點兒家長里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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