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老百姓沒什麼見識,但祖祖輩輩還是傳下來不少有用的法子。
惹不起,躲得起。
實在是鬧得厲害了,就領著全家人往大山里一鑽,等到帶的米糧吃干喝盡,外頭的日子也就太平了。
一旁的李大娘可聽不得這話,她家的孩子舅是在衙門裡領差事的能耐人,大兒子也跟在後頭跑腿,在她心裡頭,朝廷和衙門那是再靠譜不過的。
再說了,老王的豆腐雖和別家的一個價,但他為人實誠,不僅份量多些,用的豆子更是精挑細選,不僅沒有壞的,個個圓胖飽滿。
好豆子做出來的豆腐就是不一樣,吃起來濃香可口,鮮美至極,她家的小孫孫就喜歡吃紅燒肉里的豆皮捲兒,且點名要吃老王家的。
「別聽風就是雨的」,她立刻喝道,「天天自己嚇唬自己,咱們大清,可太平著呢」。
「太平?可不見得——前幾日那個什麼殺夫案,」老王嘟嘟囔囔的切著豆腐,「俺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這樣式的」。
「那婆娘竟然敢殺自個兒的丈夫,實在太嚇人了」。
李大娘嘁了一聲,「你這消息可太慢了,人家衙門早都說了,前頭那事兒就是個烏龍」。
「是那劉媒婆看花了眼」。
老王不信,他囁喏著開口,「俺聽里長說,說是血流了三丈遠,現下還有洗不掉的血跡哩,怎麼可能是假的」。
見老王不僅不信還想推車走人,李大娘頓時便不幹了,她抓著車轅,「我且問你,你可識字?」
老王木訥搖頭,自己祖上八輩兒都是土裡刨食兒的農戶,這做豆腐的本事還是爺爺做了半輩子學徒才得來的傳家手藝,哪有那個閒錢去讀書認字。
「你去衙門外的告示欄去瞧一瞧,大紅的官印蓋著呢,可不敢說假話」。
李大娘復又神氣起來,「我兒子說了,上面寫的清清楚楚的,還有慈會長的手印兒呢」。
「再沒有比這還真的事兒」。
一旁等著打豆腐的人家也跟著附和起來,「這倒是真的,俺家小子前兒還讀給別人聽吶」。
「是啊,是啊,衙門的官印可做不了假」。
「我前兒還看見慈會長的馬車了,說是去怡紅院接了個姐兒,好著呢」。
可不能把這老王頭給嚇走了,這豆腐跟肉一樣好吃,一斤下來比肉便宜了好幾文,許多吃不起肉的人家可就指著這豆腐解饞吶。
「那,那今日呢」,老王悶著頭切豆腐,「剛進城的時候,俺這車豆腐可被人戳了好幾下呢」。
李大娘連忙看向自個兒盆里的豆皮兒,見處處齊整,這才鬆了口氣,「你放心,這事兒我那親戚也知情」。
見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李大娘不由得揚高了聲調,「說是有謀逆之徒搶了官庫的銀子」
什麼,官庫的銀子被搶了!!!
周圍頓時響起驚訝的尖叫和嘆息,還有嗡嗡的議論聲頓,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同一個地方。
那得多少銀子啊?!
見老王頭也不捨得走,李大娘更神氣了,她拍了拍單輪的推車,笑問,「就你這小破車能裝多少銀子,能裝得下官庫的一個角不?」
老王幾乎將手擺出了殘影,「那不敢,那不敢」。
「那不就結了」,李大娘總結道,「有京城來的大人物處理這事兒呢,便是他解決不了,自然會報給更大的大官」。
「說不定吶,直接給捅到萬歲爺那裡去」。
老王驚訝的半天都合不上嘴,「萬歲爺也管這事兒?」
「那可不」,人群焦點的李大娘一錘定音,「這種大事,自然只能萬歲爺來管。」
小小縣城掀起了巨大的風波,與此同時,暗二十七騎著一匹快馬直
奔京城而去。
裂開的傷口蔭出點點血跡,但他卻絲毫不在意,只緊緊的捂著懷裡的帳冊和摺子。
士為知己者死,有這樣的主子,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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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阮剛睡醒,就聽倚棋說了這個消息。
素來沉穩的人此刻激動的有些過分,聲音高到幾乎能衝破屋頂,「奴婢聽說主子爺整夜未睡,親自帶人去追官銀了」。
她還特意在整夜未睡和親自這兩個詞上加了重音,生怕主子聽不懂她的言外之意。
「一整夜未歸?」唐阮捧場的露出驚訝的表情,「這可如何是好,累壞了身子骨怎麼辦?」
倚棋被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說主子爺的身子骨很好,不說一夜七次,生個七八個小主子肯定沒問題。
還是該順著話說,正好讓主子心疼,再帶點湯水補品什麼的,到時郎情妾意,自然成就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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