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紀人也會察覺到不對勁。
「易妃不好對付,總不知道那麼漂亮的皮囊下藏著什麼狠毒心思,給她點顏色也是好的,我也出出氣,」秦佩英順著話頭說,「不過,姚妃雖然和你過不去,你倒是從來沒有與她正面爭執,次次都讓著。我也信你當初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總是讓著她隨便欺壓呢?」
穆晏清心裡泛起一股心酸,她今日再見到姚既雲時,總難免對她有所同情,「我當日雖有苦衷,可是事情真相還無法揭開,我總是覺得有愧與她。家裡當初為還兄長的賭債才將我賣出去,姚妃此前也從未為難過我,終究是我的恩人。更何況,她再如何恨,可是也從來沒有陷害過我,行事光明磊落,我又何必非要和她過不去。」
憑姚既雲的出身和才識,這樣的高傲人設,是不屑於去做那些栽贓嫁禍的事情,所以直到如今,穆晏清從沒有在姚既雲那裡真正吃過什麼虧。
第48章 相互揣度
「我怎麼聽著聽著,你反而有些替她著想的意思了?」秦佩英調侃道。
穆晏清藏起心事,說:「後宮裡討生活,哪來得及替別人去想?我不過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罷了,若是真的和她對付起來,姐姐,你我二人都免不了要吃苦頭。」
秦佩英想想也是,「幸好太子恰好過來了,否則,剛才你還不知道要蹲到什麼時候。」
穆晏清只沉默,不敢再搭話。經過昨日的一驚險,她覺得今天的入戲狀態都不好。李璟轅也許不是要經過這裡,只是有意替她解圍罷了,幸虧秦佩英沒有瞧出來什麼不妥。
如她所料,李璟轅今日帶著儀仗隊出行,人數多排場打,前往勤政殿的路的確不會經過這裡。他是遙遙一眼就認到了幾個人,包括穆晏清,心裡覺得不對勁,就派了心腹前去打探,這才改了路線,帶著浩浩蕩蕩的人群往這裡攪和。
李煜玄只顧著埋頭看摺子,隨口問:「今日帶著這麼多人出行,可有不便之處?」
李璟轅不假思索道:「回父皇,沒有不便之處,謝父皇為兒臣安排。」
年輕的帝王抬起眼眸匆匆一看,見李璟轅神色平靜,回答得也快,就知道自己剛剛那一問,是在太子預料之中的。
面對兒子的有備而來,李煜玄放下摺子,仰靠在椅背上,直視著李璟轅,問:「看來對父皇也不能坦誠相告了。既然沒有不便之處,你素來勤勉律己,為何今日誤了半柱香的時辰才到?可是路上遇到什麼事情?」
李璟轅一聽,登時想跪下答話,被李煜玄出聲止住,「不用跪,你和朕是父子,朕想聽聽自己兒子的真心話,而不想聽這些動輒就跪地求饒的君臣之言。」
「是,」太子忙重新站好,頭垂得更低,說:「路上沒有任何事端。父皇給兒臣安排儀仗隨同出行,兒臣很是感激,但兒臣自知資歷尚淺且年輕,萬事應當克己勤勉,實在無需如此大費周章。兒臣鮮少領著這麼多人出門,一路也引來注視和讓路,兒臣略有惶恐,擔心給他人帶來諸多不便,是以有所耽誤,請父皇恕罪。」
李煜玄沉思了片刻,站起身走向李璟轅,指著一旁的椅子說:「坐下再說吧,病了剛好,一路走過來也累了。」
「謝父皇。」饒是如此,李璟轅也是等李煜玄先坐下,又從宮人手中接過了茶盞放到李煜玄旁邊,才緩緩坐下。
李煜玄看在眼裡,心中其實倍感欣慰,太子的過人天資與後天勤勉,毫無異議堪為皇子表率,甚至超過當年的自己。
「璟轅,你從來都不喜歡這麼多人跟在身邊,朕看重你的品性,也不多說什麼。你可知為何此次病癒,朕執意要你帶著儀仗出門?」
「兒臣愚鈍,請父皇教導。」李璟轅不明白,但一開始李煜玄讓人把話傳到東宮的時候,他也沒有質疑和抗拒。
「你是當朝皇長子,東宮太子,任何風吹草動,都不是你一人的事情,動輒引朝野議論,人心難安,你可明白?」
李璟轅垂著頭,低聲道:「兒臣明白。」
李煜玄的臉色掩映在或明或暗的光線里,語重心長道:「此次你身體不適,加之婚事取消,對你一人而言可能是小事,但對於宮裡來說可不是。朕讓你前來的請安的時候帶上隊伍出行,就是為安定人心,鎮定朝野。你要記得,你是大蔚的太子,未來的國君,你的每一步,朕不得不深思熟慮。」
李璟轅這才明白李煜玄那隨口一說的用意,不禁有些心虛,總覺得今天的父皇明明比往日都多些耐心,卻少了幾分溫度,也許這就是別人時常說的,天家父子,總是先君臣後親情。他起身恭敬地說:「是兒臣愚鈍,沒有及時明白父皇的良苦用心。」
李煜玄輕嘆了嘆,招手說:「你看你說得好端端的又站起來,朕沒有怪罪於你,坐下來。朕知道,你啊,和你母后一樣,心性仁慈,素日也不喜這樣的大排場,罷了,你若不喜歡,今日領著走走過場也就是了,自己做主吧。你只需記住,自己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朕,也是大蔚。」
李璟轅心中竊喜,帶著一點笑意說:「兒臣謹記教誨。謝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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