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曾有真正的邪魔作亂,引發浩劫,但那是上千年前的事情。
昔日守護大陸的神明與那群不知從何而來的邪魔大戰一場,同歸於盡,神力殘力及邪魔殘屍流落在天武的桑嶺一帶。
如今說的魔頭,是指心術不正,兇殘嗜血的入「魔」之人。
燁都二十二州的本地人,體質與外界有些區別,體術力量和精神力都十分強悍,從此有了魔頭。
燁都對大陸立下承諾,不允許入魔者為非作歹、脫離控制,以免引起禍端。
但偶爾也有意外。
一百多年前,魔頭封逍逃出燁都,煉出邪器魂玉,造成東洲十三樁重大血案,令人聞風喪膽,修行者們對他束手無策。
他逃離了燁都,擺脫了地域壓制,那句「入魔者只有燁都的人能殺」的常識,似乎也失去了效用。
當時又正是江璧月與江家幾個年輕人斗得最腥風血雨的時候。
江家掌控北荒,江家家主即北荒領主。而北荒以強者為尊,下一任江家家主的位置並非由其兒女繼承,而靠選拔。
北荒強者遍地,江氏子弟中,江璧月與那幾個競爭者當時的修為都是生界境。
那樣年輕的生界境修行者,在外風光無限,吸引無數羨慕或忌憚的目光,可放在江家,誰能憑藉相同的實力占據優勢?
更何況,江璧月身上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哪怕她擁有萬中無一的本源髓,江家長老們也很難在她身上看出無限前途。
下一任家主的位置遲遲未定,江璧月與江如曄心急如焚。
江如曄想了個法子,讓攻伐力量卓絕無雙的華盈去殺了封逍,毀了魂玉。
原本只是想讓她試試,卻成功了。
功勞是江璧月的。
江璧月割下他的頭顱帶去長老與重臣面前,從江家一眾競爭者中脫穎而出,青雲直上。
她當著天下人的面揚了玉屑,受盡讚譽,風光無限。
人人羨慕江璧月從此名動天下,被北荒寄予厚望,攬權得勢,談笑間攪動風雲。
卻無人知道,那是華盈以一個影子,一個殺手的身份為怨恨之人闖刀山火海,粉身碎骨的開始。
太多不愉快的回憶決堤傾瀉,華盈握了握拳,闔目平復胸腔里洶湧起伏的憤怒與仇恨,注意力放在了遍布機關塔的骨螢上。
這些骨螢生來只有一個作用。
高境界的修行者將自己的力量保存在骨螢中,讓它們為那些需要長期平穩運轉的陣法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
華盈原本算得上愉快的心情這下徹底被毀滅,她亟需確認這座機關塔的作用,骨螢守的是什麼陣。
那一縷屬於入魔者的力量,她見識過一次,不會記錯。
它出現在此時此地,麻煩大了。
入魔者的力量,滄州水患。
二者之間,若是因果關係,怎麼想怎麼駭人聽聞。
如此想著,手腕突然一涼。
方才殺氣驟烈又遮天蔽日的木靈鎖鏈不知何時縮小成了細細一股,宛如一隻韌性十足的觸手,牢牢纏住她的雙手。
它收斂了要將她寸寸絞殺的氣勢,卻以一種不容置喙、冷靜強勢的方式,明確告知她,你得束手就擒。
真是令人厭憎的上位者儀態。
與它的主人一個樣。
華盈盯著大步走向機關塔的林之凇,氣極反笑。
她試了試掙脫木靈鎖鏈需要幾分力,跟著他的背影往機關塔走。
「為什麼要綁我?我知道滄州現在是你在做主,可我只是下水找東西,既沒做有損滄州利益的事情,也沒有與你結過梁子。」
華盈言行大方自然,嗓音也溫和好聽,不怕誰也不求饒,只是如實陳述自己的不樂意,「木靈鎖鏈會往肉里長,很疼。」
林之凇置若罔聞,心裡只想著一件事。
什麼人,專程在霧嵐河中布下需要持續運轉的陣法,用層層水漣屏障將其掩蓋?
在他帶人來到滄州之前,滄州亂成一片,渾水摸魚掠奪資源的人不在少數,甚至是星羅宮中的資源,都有人敢去動手腳。
這還是小事。
滄州的雨下得太奇怪了,他不是沒有懷疑,這場水患是人為。
崇阿軍沒找到證據,這個猜測卻始終是他心裡揮之不去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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