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劫走了那些活著的長老,盛放虛無之物的絕佳容器沒有了,現在只好用了第一個琉璃球來替。
現在但凡出一次岔子,就沒有多餘的可用了。
陸元澄擅造詭器,百年前,他曾煉出一隻可以儲存虛無之物的盒子,但燁都試過了,效果並不好。
星羅宮那群長老才是最佳的選擇。
一想到星羅宮之事前功盡棄,陸逸君恨得巴不得現在就把華盈扔進五長老的鑄器池裡泄憤。
還好,清流城之行直到現在都還算順利,虛無之物馬上就要將琉璃球灌注滿了。
琉璃球的光芒亮到了極致,被虛無之物完全填飽,再也無法吞下更多的一縷。
陸逸君伸手把它拿了過來,滿意地把玩了一番,遞給二長老,揚揚唇:「現在就帶回去,免得夜長夢多。」
「公子放心,我定不負重託。」二長老接過琉璃球的雙手都有些發顫,這兩日波折起伏的心情總算安定下來,低嘆聲中包含了諸多感嘆,它實在來之不易。
原本讓入魔者順順利利地進了清流城,哪知又遇上華盈和林之凇兩個礙事的人阻撓。
原以為這次要收集的虛無之物會因為他們的插手而不夠,卻沒想到這群入魔者竟然如此守信,不惜以自爆來完成計劃。
儘管師緹雪的出手讓入魔者死得比他們計劃中的更早,但好在籠罩滿城的絕望已經足夠深了,讓希望、感激與恩情也足夠濃烈了。
在百家齊聚、眾目睽睽之下,如此結局已算很好,他們不敢再在時間與進程上要求十全十美。
二長老接了琉璃球,當即開了傳送陣返回燁都,橙金的光芒在屋子裡一閃而過,剩下的長老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四長老向陸逸君稟報:「公子,我們承諾給清流城的補償已經安排人手從青陸城調運過來了,三日內可以送到,屆時公子若在秘境中,物資分發的數額及......」
陸逸君不耐地打斷他:「你看著辦就是,不必給我過目,我答應了補償那麼多金銀財寶給城裡活著的人,隨便分下去也夠那些普通人用一輩子的了,他們可別貪得無厭。」
四長老點點頭,又慎重地問道:「那些孩子就快進燁都了,公子打算把他們安置在哪?」
他想說若是當真按照承諾來辦,把這麼多孩子直接安排在陸家,並不妥當,多少天賦異稟的年輕人擠破腦袋想進陸家,都得讓陸家挑上一挑,陸家哪有什麼人都收攬進去的道理。
路逸君手中的摺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拍在另一隻手的掌心,雙眼微眯,露出深思熟慮的表情,久未開口。
旁邊的三長老小心揣摩著他的心思,想了想,提議道:「公子,二十二州中倒是有幾個門派快到招攬弟子的日子了,不如先讓這些孩子測測資質,若是有還不錯的,就送進那幾家門派里修行去,燁都這些年本就沒浪費過好苗子。至於其他根骨雜劣的,隨便送哪個門派任他們處理就好。」
陸逸君卻不滿意,手指搭在杯盞花紋上輕輕摩挲,決定道:「把人都送給塗璘。」
幾位長老微微張了張口,互相對視了一眼。
外人沒聽過塗璘的名字,那是斷崖的領袖。
燁都這次要入魔者來清流城鬧事,說是和塗璘談的合作,實際上就是單方面的告知,甚至說是命令也不為過。
入魔者與外界隔絕,受制於燁都,生死都是陸家的一句話,塗璘如果不答應,熔淵裡痛不欲生的折磨會隨機出現在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身上。
但答應了,必定憋了一肚子氣。
送一群孩子進斷崖,就像是給塗璘送去了只有在夢裡才能嘗到的鮮美可口的食物,他那股氣也就下去了。
陸逸君眼皮上撩,好笑地問面前的長老們:「有異議?」
那群小崽子的父母可都是死在他們的計劃中的,血海深仇,無法磨滅。
哪怕燁都這幾百年間對天資卓絕的孩子再怎麼珍視,也不會養虎為患。
四長老垂首道:「我這就去安排。」
陸逸君一揮手,屏退了幾個長老:「都下去。」
他突然有功夫想起什麼,將門外的心腹叫了進來,剛要問對面怎麼還沒把那把傘上的夜櫻圖案拓下來,突然捕捉到了一陣微弱而奇異的動靜。
一隻灰塵般渺小的飛蟲。
因為主人在遙遠之地的情緒波動,而使得它原本悄無聲息的存在驟然暴露。
陸逸君當即揮扇,窗台上的花盆摔得四分五裂,他面含怒氣,執扇的手上青筋如虬龍般浮現,腦海里浮現出那個被狠狠拋在他腳下的入魔者。
他壓抑著驚慌不已的心跳,渾身都繃緊,快速把他在這間屋子裡與長老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一字不漏的回想了一遍。
確定沒有什麼關鍵而清晰的信息被說了出來,陸逸君閉了閉眼,猛然端起一杯茶仰頭灌下,火氣卻根本平息不了,他把杯子重重地摁在桌上,陰沉沉地擠出兩個字。
「華,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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