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何萍兒心裡堵得厲害。
「我不知道他逛花樓,只是有所懷疑而已,上次我來,大清早的就在街上遇見他了。不過,話說回來,」沈寶惜側頭看著她,「我和謝秀才之間不熟,還有點恩怨,都說捉姦拿雙,我又沒有親眼看見他在花樓中進出,又怎麼好胡編亂造?你若是怪我沒有提前告知於你,那我可真是太冤枉了。」
何萍兒氣鼓鼓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你是不是在笑我?」
沈寶惜嘆氣:「我說沒有,你信不信?」
「不信。」何萍兒伸手擦了擦淚。
「我是真沒有。」沈寶惜坐起了身子,揮手讓春風退後,「同為女子,我有種兔死狐悲之感,你把日子過成這樣,以後我又能好到哪兒去?」
聽了這話,何萍兒眼圈更紅了。
「這些臭男人,實在太欺負人。為何就此男人能三妻四妾,女人就要從一而終?」
「是啊,我也覺得這世道不公。」沈寶惜張口就來,「不光是男女之事,還有科舉入仕,還有做生意,憑什麼男人就能做,做好了還要被人夸。而我們女子就碰都不能碰,但凡敢表露自己的才華和名聲,就會被人鄙視。」
何萍兒:「……」
「你做生意賺了不少,能不能帶我一個?」
沈寶惜搖頭:「不能!」
何萍兒皺眉:「我出本錢,咱倆合夥。」
沈寶惜:「我又不缺本錢。」
「你這個人,真的一點情面都不講。」何萍兒不滿,「你都能和別人合夥,為何不能與我做生意?」
沈寶惜側頭瞅她:「你指的是姚家?姚家跟我合夥,不光是出了銀子,人家還要出力。」
而何萍兒除了銀子還有什麼?
偏偏銀子於沈寶惜而言是最不缺的東西!
何萍兒聽懂了她的未盡之語,頓時噎住了。
「我都這麼傷心了,你就不能安慰我幾句?」
沈寶惜嘆氣:「我很累,巴不得立刻起床上睡,你奔波這麼多日不累嗎?」
也累,但不至於累到說話都沒力氣。
何萍兒看出來了,自己和沈寶惜再也回不到曾經。
「現在我該怎麼辦?你能不能幫我出出主意?」
若是沈寶惜自己的未婚夫跑去逛花樓,她絕對的零容忍,當場就要休夫。
每個人想法不同,遇事的反應也不同,都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拆人姻緣是缺德事……沈寶惜又怎會主動做缺德事?
沈寶惜擺擺手:「我沒主意。」
何萍兒心亂如麻:「如果你是我,今日看見那樣的情形,你會怎麼做?」
「我說的話,你可能不愛聽。」沈寶惜看著她眼睛,見她執意要聽自己的答覆,便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何萍兒滿臉的驚訝:「你就不怕別人笑話你?而且……若是和離,不說別人會不會笑你,你爹娘也會嫌棄你丟臉……」
話說到此處,她忽然頓住。
何家不允許有和離或者是被休棄的女兒,可沈家不一樣,夫妻倆千畝地里就這一根苗,平時呵護備至,沒有什麼比讓沈寶惜活著更重要。
他們絕對不會怪沈寶惜不會過日子,只會怪她的夫君不知珍惜。說不得還會報復裴清策。
「怪我命苦,沒有生在沈家。」
沈寶惜無語。
「我要睡了。」
被下了逐客令,何萍兒一臉尷尬,很快起身告辭。
她到了沈寶惜面前一副已經被哄好的模樣,實則她和謝承志並沒能談好,謝承志一見面就道歉,說今日是有人請客,一開始說的是請他喝酒,到地方才發現是花樓,他都已經到了門口,其他人都能進,他若是開口說自己不去,會特別掃興。
總之,他是無辜的,這是第一回進花樓,就是那麼寸,剛好被她給碰上。話里話外還說她脾氣太急,不給他解釋的機會,跑到那麼多人面前大吵大鬧,讓他在同窗面前丟了臉面。
何萍兒原是半信半疑,來見了沈寶惜才知,除了這一回,謝承志之前就有在城內過夜。
當然了,她想也知道謝承志會解釋自己是喝了太多的酒回不去了才在城裡過夜,畢竟沈寶惜也沒有看見他進出花樓,他完全可以說自己在酒樓住了一宿。
但是,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何萍兒如果想要知道內情,實在太容易了,謝承志身邊伺候的人都是她安排的,月錢也是她在付,即便謝承志會收買人心,也不可能把上上下下七八人都收買了。
何萍兒沒有去問,就是怕自己接受不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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