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淮陽侯府的公子, 我們是行走江湖的俠盜,咱們無冤無仇,我們兄弟不想得罪淮陽侯府, 也無意為難你, 但拿人錢財為人消災,這是生意規矩。」
「淮陽侯府和燕國公府兩家仇怨甚深,當年你們淮陽侯府偷了人家的雙兒, 今日人家可不得綁了你為死去的雙兒報仇。你也莫怪我們,等你去了地下, 就去找燕國公府, 我們兄弟不過是拿人錢財送你一程,算不得你的仇人。」
夏樞撥開眼前黑影斑駁的蘆葦,看見前方一丈左右距離的河邊站在著一高兩矮三個黑影。
其中高個的被反綁著胳膊, 估計就是前面兩人口中所說的淮陽侯府公子。
此時矮個的兩人正伸手想把高個的人往水裡推去。
高個的卻側身躲開了兩人的手, 突然開口問道:「燕國公府的雙兒?燕國公府何時有過雙兒?」
聲音是少年的清朗好聽, 姿態不慌不亂,絲毫不像是片刻之後就要去地府見閻王的狀態。
夏樞心裡感嘆, 不愧是侯府公子,姿態就是和普通少年不一樣。
不過大晚上的撞見兇殺現場,夏樞心臟哐哐直跳, 曉得若是暴露了,說不得他的小命也得交代在這裡。他不敢吭聲,也不敢動作, 只緊緊地抱著花花的屍體, 安靜地等著三人結束。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本是天經地義之事,但在下不曾聽過燕國公府何時誕生過雙兒,淮陽侯府已不和其他公侯之家來往十幾年, 更是不可能知曉其中隱秘,而且,不止淮陽侯府,我想京城裡也沒有人家知曉燕國公府何時冒出過一個雙兒。兩位既然是俠盜,想必也是俠義之人,必不願看到有人枉死,可不可以麻煩兩位幫在下和燕國公說項,看看其中是否有誤會?」
「誤會?」其中一位兇徒嗤笑一聲:「燕國公府既然能出上萬兩銀票取你的命,必然不可能存在誤會,你以為銀子是大風颳來的啊!」
「其實就算你淮陽侯府沒偷過人家雙兒,但你們兩家的仇怨又何止這一件,你栽到我們兄弟手上,也不算枉死。」
夏樞心道這兩人名義上是俠盜,但好生不要臉。
而且所謂的燕國公府也不是好東西。
有仇就有仇,直接找仇人報仇誰也不會說什麼,但拿一個無辜的侯府公子,把莫須有的雙兒被偷一事栽贓到人家頭上,還要以此來取人家的性命,讓人死了之後還要被冠上污名,實在太過不要臉。
他只是聽著就有些生氣,但被綁的淮陽候府公子卻依舊淡定:「淮陽侯府和燕國公府的仇怨是上一輩的事,家父和燕國公曾經有過默契,上一輩的事不牽扯下一輩,讓上一輩自行解決。」
「但燕國公既然出銀子請我們兄弟過來殺你,你覺得他還會在乎你們這個連約定都沒有的默契嗎?」兇徒們道。
淮陽侯府公子頓了一下,說道:「我相信他是在乎的。」
「你呀,太過於年輕。」兇徒不屑道:「別看燕國公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實際上心裡指不定打了注意,要趁著你們淮陽侯府疏於防備,滅了你們淮陽侯府呢。」
「別說我們兄弟不幫你,收了燕國公的錢,我們只能把任務完成,否則以後在江湖上都沒法混。你一個侯府公子前半生錦衣玉食,後半生在地府里也有先人照顧,日子說不定比活著還過得瀟灑自得呢。」
「兩位大哥……」淮陽侯府公子苦笑一聲:「照你們這般說,那我也得是淮陽侯府的公子才是啊!」
他無奈道:「你們抓錯人了。」
「抓錯人了?」兩個兇徒一愣,對視了一眼之後,確認般道:「身高七尺八,目盲,月白色衣衫,戌時出現在惠河,姓褚……」
「我們沒抓錯。」兩個兇徒立馬兇相暴露,重重地推了侯府公子一下,怒道:「你在拖延時間?」
「我孤家寡人一個,拖延時間有什麼用處?」那公子被推的身子踉蹌,朝河邊退了一步。
他也沒發現不對,顯然如兇徒們所說是個看不見的盲人。
他喃喃自語道:「不會有人來救我的。」
聲音說不出來的孤寂低沉。
十歲的夏樞一怔。
胸中的難過瞬間噴涌而出。
因為從那一晚開始,他也是一個人了。
他對那種孤寂感同身受。
他緊緊地抿著唇,牢牢地盯著河邊的公子。
那一刻,他升起了無論如何都要試著救那公子的想法。
尚不成熟的夏樞,躲在蘆葦叢里,抱著一腔孤勇,靜等著時機。
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夏樞的腿都蹲麻了,那兩個人也終於不耐地動了手,他們伸出手,想將那公子一把推進河裡。
但原本廢人般的公子,不僅躲過了他們的手,還突然暴起,一腳踢飛了兩人。
夏樞驚的目瞪口呆。
沒想到那公子居然有如此身手!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晨雨小说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