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你放那裡,我來沖洗……」紅棉以為是褚源愛乾淨,連地面都要洗刷一遍, 嚇了一跳,趕緊把懷裡的東西放到院子的石桌上,要去拿褚源手中的笤帚。
褚源卻躲了開,皺著眉頭道:「你去把鍋碗煮一遍,就開始做飯吧。」
「哎,好!」紅棉愣了一下,奇怪地偷瞄他一眼,不敢細看,就立馬收回了目光,拉著貓兒進了廚房。
褚源等院子裡沒有味道了,才放下笤帚,摸索著進了偏屋。
夏樞站在門口,抿著唇,將一整套乾淨的鞋襪衣裳遞給他。
褚源換了行頭後,才拉著夏樞的手,緊緊地握著。
上一次永康帝賜的細作自盡而亡,夏樞表面上很鎮定,晚上卻頻頻噩夢,褚源被他半夜驚醒,才知道他是如此懼怕。
李垚出現的時候,褚源就猜到他要做什麼,因此直接將人帶到屋裡,房門緊閉,以免夏樞再看到類似場景。
只是看夏樞沉默的反應,褚源猜他估計是看到血腥場景了。
「莫怕,他無事。」褚源將人攬進懷裡,摸了摸腦袋,頓了一下,又道:「我在你身邊呢,魑魅魍魎若是過來,也要先過我這一關,你就待在我身後,無事的。」
夏樞胳膊和後頸上的雞皮疙瘩已慢慢退了去,心中的寒意也在褚源熾熱的懷抱里消散了許多,他蹭了蹭褚源的胸膛,垂著眼睫,點了點頭:「嗯。」
褚源低頭,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才將他鬆開。
「他怎麼會自殘?」半晌,夏樞抬起頭,忍不住開了口。
當年老淮陽候追查宣和太子之死,眼看線索咬向幕後之人,李垚,也就是先皇的四皇子站了出來,承認謀害宣和太子是他所為,攬下了的所有罪名,先皇震怒,罰收他一切財產,將他貶為庶民,永生不得離開皇陵。
永康帝放心地把皇陵這一塊賜給褚源當封地的時候,夏樞就知道他肯定有安排,而和褚源有血海深仇、又囚禁在皇陵的李垚就是永康帝的最好棋子。
先前在縣城診出李留可能中了和褚源一樣的毒,夏樞就知道李垚無論是自願,還是被迫,都會很快動手來對付褚源。
只是他想的是,李垚會製造些事端,誣陷褚源,或者是跑上門來,設法激怒褚源,讓褚源主動對他動手,但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會持刀自殘。
「他說他沒謀害過阿爹,認罪是迫不得已,他知道他的行為誤導了所有人,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錯誤,他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只求我在他死後,能放他兒子一馬。」褚源神色淡淡的。
夏樞一愣,眉頭皺起:「他的意思是他沒參與弒兄?」
褚源道:「是。」
「那為何永康帝沒有在登基之後殺了他?」夏樞疑惑。
李垚若真是清白的,沒和永康帝一條道,夏樞不信永康帝會放過他。將不是自己人,又為自己頂了罪李垚暗殺,將過去的一切都掩埋在塵土之下,才是讓永康帝最放心的操作。否則李垚一受點刺激,比如今日,就向人明示暗示他是被冤枉的,是被逼無奈頂罪,永康帝得位不正,永康帝還不得嘔死。
除非李垚也參與了謀害宣和太子之事,他洗不清,永康帝才放心留著他,一邊讓他攬去全部罪責,一邊給他兒子下毒,拿解藥威脅他安分聽話些,否則夏樞想不通狠辣多疑的永康帝為何留著李垚這個隱患。
褚源也想不通。
上一世他到皇陵的時候,這裡已經荒無人煙,李垚家也空無一人。褚源並沒有見過他這個罪人四叔,也沒見過他的兒子,所以自然也不知道李留竟也中了隨心。
此行知道這個四叔被永康帝用兒子威脅著,褚源就意識到當年的案子有可能翻案,且這個四叔也不是個簡單的。
夏樞不知道褚源的思緒,他總覺得李垚此趟目的不是那麼單純,他道:「若是只為向你贖罪,根本用不上自殘……」
而且就算自殘贖罪,褚源也沒有解藥,救不了他兒子。
李垚能拿到解藥的唯二途徑就是要麼殺了褚源,要麼讓褚源陷入殺親的髒名之中,徹底失了人心。
畢竟不管皇權爭鬥背地裡何其骯髒,表面上大家還是兄友弟恭、忠義孝悌,擔上殺害血脈親人之名的皇族,是不可能登上最高之位的,百姓們都不會允許……
忽然,夏樞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他眉毛瞬間倒豎,怒道:「他是要污衊是你下的手。」
褚源不是衝動的性子,想激怒褚源動手基本不可能,但自己跑到褚源面前自殘,嫁禍褚源卻易如反掌。
今日這一遭,在場的外人又只有元州一個。
元州極忠心於永康帝,又一直想致褚源於死地,他帶著李垚走出這間宅院,之後褚源是個什麼狀況,就由不得他們做主了。
而且,說不得帶李垚過來,就是元州兩人私下商量好的,要算計褚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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