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小聲咕噥:「驢子驢子,哪有給孩子起這個名的,難聽死了。」
夏樞:「……」
不好說自己小時候還被阿爹起名狗蛋兒,也沒比驢子好到哪裡去,他只道:「世道不好,有些地方的百姓怕生了孩子養不活,就起了賤名叫著,等孩子平安長大了,才叫回本名。他這個可能是怕李留半路夭折,所以才一直叫著賤名。說到底也是一腔拳拳愛子之心。」
想了想,他又道:「他倒底是先皇四子,雖貶為庶民,但心性上絕不會如平民百姓那般,你平日裡莫要說些不敬之語,以免招惹麻煩。」
雖然李垚說宣和太子之死與他無關,都是永康帝的鍋,但夏樞和褚源也並沒有完全信了他的話。在真相揭開之前,現在這般戒備又遠離的相處方式就很好,別的還是莫要節外生枝了。
天貺節之後,農忙差不多暫時結束,銀月開始帶著禁軍們晉縣、安縣兩邊收租。紅杏和侯魁夫妻倆休息了兩日後,就開始準備修路。
只是這次紅杏依舊是掌管著晉縣的修路事宜,而侯魁則與她分開另起一隊,掌管著晉縣以西的山道修建事宜。
五月初,由徐壽牽頭、王旦尋找的老工匠們衝破各縣阻撓,帶著家人在晉縣安家落戶。五月下旬,農忙結束,老工匠們便進入深山,再次核查路線。六月十五,路線核查完畢,各段分工,侯魁帶著從晉縣、安縣招募的百姓,運送各種修路材料以及工具進入深山,在山中一呆就是一兩個月,直至七月底、八月初秋收開始才從山中出來。
而八月十五這日,夏樞收到了褚源自離開後的第二封信,同時也收到了京城顧達等人的回音。
第208章
八月十六, 夏樞把手下人都召集在書房,當眾宣布了眾人期盼已久的消息。
「王爺也太厲害了吧?」夏樞話音剛落,銀月就不由得驚嘆出聲:「才不到半年時間哎, 定南郡的疫情就穩住了, 百姓們也安定下來了?」
其他人也是不敢相信,徐壽等人還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待得瞧見屋中所有人的神色, 才知王妃所說皆是事實,當即感動的喜極而泣, 對視一眼後, 便起身衝著大開的房門跪下,高聲拜謝:「謝謝王爺,老天佑我定南!」
拜謝過後, 二十個學子便抱頭, 哽咽慟哭, 屋中其他人也不由得跟著紅了眼眶。
等學子們整理好情緒重新歸位後,所有人都是心裡一輕, 滿面笑容。
而這會兒功夫大家才回過神來,不禁好奇:「王妃,王爺是如何解決定南郡之事的?」這也太迅速了吧?
儘管知道事情是真的, 但大家猶是覺得恍惚,不敢相信。
「這就是我今日叫大家過來的第二個原因。」夏樞掃了一圈眾人,神色嚴肅起來。
眾人這才發覺自進屋以來, 王妃似乎都沒笑過。氣氛似乎有些不對, 對視了一眼後,是王衍開的口:「王妃,可是王爺那裡有意外發生?」
他是禁軍校尉, 理應保護安王夫婦安全,所以眾人之中是他先開的口。
「王爺信中只說定南郡已穩,未細說情況。但是……」夏樞心中擔憂無比,卻只能壓抑著情緒,一邊細細打量眾人神色,一邊沉聲穩重道:「顧舉人來信,說定南郡一些官員以及地主豪紳進京誣告王爺暴虐、濫殺、強占他們的田產財物。整個京城譁然,朝堂上亂作一團,日日對是否要把王爺招進京城問罪爭論不休。」
眾人瞠目結舌,萬沒想到伴隨著定南郡穩定下來,後面竟有如此一個發展。
其實剛剛只顧著高興沒有細想,現在略一思考就發現了異常之處。定南郡下轄四十多個縣,正常把每個縣都走一遍,也得大半年時間。而定南郡不是單一一個瘟疫肆虐問題,它還有大災之下百姓們流離失所,沒有糧食、沒有住處、活不下去的問題。旁人不知道情況,但徐壽他們這些從定南郡過來的讀書人卻清楚地知道定南郡的情況有多嚴重。在他們逃離定南郡時,定南郡就已經亂了,東南方向水災、疫情最嚴重的十來個縣,已經爆發了大大小小十幾起起義。這還是去年他們離開定南郡時的情況,經過一個寒冬,定南郡能亂成什麼情況,他們根本不敢深想。而就是這麼個情況,王爺竟然只用了不到半年時間就平息了民憤,穩住了民心,結束一切亂象……想也知道,他肯定是用了非常之法。
徐壽等人先前無比希望王爺能採用安縣、晉縣的模式,儘快穩住民心,懲治惡人,以最快的速度解除定南郡困境,使定南郡恢復生產和秩序。但他們也知道定南郡的情況和安縣、晉縣不同。定南郡牽涉朝堂,若是王爺那樣做,定南郡和百姓們是能得益,但朝堂上的利益受損者必不會放過王爺,甚至整個士人團體都要視王爺為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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