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你的兄弟!」李留低著頭沒吭聲,李垚則罵了起來,一臉鄙夷:「不過一個農人之子,你也配!」
李垚先前在候莊的時候也算是個和藹的長輩,侯魁日常也是李叔李叔的叫著,萬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愣了一下,然而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圖塔一刀在他肩上戳了個洞。侯魁慘叫一聲,被挑下了馬。圖塔帶著異族人揮著刀,狂笑著在禁軍隊伍中穿梭,沒一會兒,禁軍隊伍便空了一片。
禁軍們頓時大驚失色,御著馬警惕後退,而圖塔扛著刀,眼珠子一轉,便在地上的侯魁以及和紅棉對打的景璟身上游移,似乎在思考著先拿哪個開刀。
「嗚嗚!」夏樞嘴巴被封,急的不行。
紅杏和侯魁新婚不到一年,紅杏還懷了孕,侯魁萬不能折在這裡。而景璟是褚家三舅舅唯一的雙兒,是褚源的表弟,他是萬不能出事的。
景璟不能再打了,得趕緊讓他們走!
夏樞顧不得許多,一邊用他沒有指甲的手指用力去摳反綁著手腕的粗麻繩,一邊拿臉蹭粗麻袋,想要把嘴裡的封口布蹭下來。
然而正當他心急如焚,蹭的臉上鮮血淋漓,差一點點兒就把封口布蹭掉時,麻袋口卻一把被人扯了過去。
晃蕩中,幾日沒吃飯的夏樞眼冒金星,差點兒沒昏死過去。
李垚冷笑著打開麻袋,出現在他眼前,眼神陰沉地一把扯掉了他嘴裡的布。
「景……」夏樞趕緊大叫,想要讓景璟他們趕緊跑,但話剛說了一個字,就被李垚一把捏住了下巴,朝他嘴裡塞了個苦澀的東西。
夏樞驚了一下,張大嘴巴想把東西吐出去,但李垚卻卡著他的下巴,捏著他的後脖頸,迫使他仰著臉,那東西怎麼吐都吐不出去。
「你給他餵了什麼?」景璟發現了這邊的動靜,登時大怒,想要衝過來,但紅棉卻刀一揮攔住了他的路:「你這會兒走,我不攔你!」
「呸!」景璟少有的失了教養,沖她吐了口唾沫,舉著刀一邊砍她,一邊要朝夏樞這邊沖。
「什麼東西?」李垚單手打開水囊,水流對著夏樞的嘴就沖了進去,冷笑道:「他阿娘那個賤人制的好玩意兒,給她自家雙兒也好好嘗嘗這隨心的滋味。」
水流太急,夏樞幾日沒吃飯,根本沒有力氣,最終那苦澀的藥丸還是隨著水流沖入他的嗓口眼,一路進入了肚子裡。
「咳!」他一手捏著喉嚨,一手緊扣著地上的雪,撕心裂肺地嗆咳起來。
景璟頓時氣紅了眼,大罵李垚:「你不得好死!」
「他阿娘確實不得好死了,你外公一輩子壞事做盡,在他阿娘身上倒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李垚陰森森地笑了一下:「所以別在老子這裡裝什麼深情厚誼……啊!」李垚突然雙手捂眼,發出驚天慘叫。
眾人駭然,全都停了下來。
卻見夏樞不知何時已掙開了繩子,臉上鮮血一股股流下,襯著他金紙一般的面色猶如惡鬼修羅,手上鮮血淋漓,而他的腳邊雪地上滾落的,不是李垚的一顆眼珠子又是什麼!
「快跑!」夏樞看著景璟,嘴唇抖了抖,想要再多說些什麼,卻眼前一黑,再次暈倒了過去。
……
夏樞這輩子想了近二十年的阿娘,但怎麼也沒想到阿娘竟是燕國公夫人。
而且為了他,在他剛出生那一日就去了。
「小樞哥哥……」景璟手中端著一個破碗,手裡捏著半塊餅,怯怯地看著他,想要靠近他,卻不敢靠近。
現在他們一隊人暫時在鎮北郡一個已經空了的村子裡落腳。
紅棉為防夏樞逃跑,一路上不停地給他撒藥粉,除了一口乾餅吊著他的命,旁的什麼也不給他吃,所以夏樞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此時景璟給他餵了些熱水,又把自己的口糧餵給他,他才有了些精神,清醒過來。
不過短短几日時間,景璟就再也不是先前精緻的模樣。他那保暖的披風被異族人搶了去,他身上的外袍為了方便騎馬趕路,選的是一件極薄的小襖,厚度連夏樞身上那件髒的看不出原色、散發著異味的襖子都不如。他們一路往北,越走雪越大,天也越冷,景璟的手上、臉上都起了凍瘡。
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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