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阿娘只是和夏娘一樣被意外毀了容呢。哪有那麼多巧合叫阿爹找了十幾年阿娘都沒找到,你一到安縣就碰到了呢。」夏眉知道夏娘的一些經歷後倒是一點兒都不掛心,也無所謂夏樞的糾結:「別想了,把另一隻手給我。」
夏樞趕緊微側了身,把另一隻手交給她。
冬季里天黑的早,屋裡光線已經有些暗了,夏眉看的不太清晰,就湊近了些,眼睛幾乎貼在了夏樞的手指上。
夏樞小心翼翼地打量她認真的神色,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著道:「你是不喜歡阿娘嗎?」夏樞總覺得阿姐對阿爹尋找阿娘這事兒態度很冷淡。
夏眉捧著夏樞手指的手一頓,沉默了一會兒,她沒抬頭,也沒停下手中的動作,只是眉眼冷淡了許多,坦然承認道:「是!」
許多年來,她是第一次當著小弟的面,真實表達了她對那位曾經阿娘的態度。
她也沒讓夏樞回應,也沒看夏樞反應,一邊仔細挑著刺,一邊仿若隨意地道:「有一件事你不知道,阿爹也從來沒提過。」
夏樞意外,問她:「什麼事?」
「你以為我是和你一樣被阿爹撿回家的,其實我不是……」夏眉看著夏樞的手指頭,慢慢道:「我不是阿爹的親生孩子,但我卻是她與前夫的親生孩子……」
「所以……」夏眉抬眼看向夏樞,冷淡道:「她既然能拋下我和阿爹,那就永遠都不要回來了。」
第225章
四周很安靜, 天很快黑了下來。
沒一會兒,屋門外便傳來異族人怪腔怪調的吆喝聲,間或夾雜著下流話語與調笑聲, 他們要去喝酒吃飯了。
但屋內三人卻不由得心裡緊了起來。
景璟看看這個, 又看看那個,想說些什麼,卻最終閉了嘴。
正在三人相對沉默時, 房門砰地一聲打開,冷風衝進屋內, 紅棉冷淡地走了進來。她沒看夏樞, 也沒看景璟,只站在門口離的遠遠的,背後的雪光映照著她面無表情的臉, 看著地上蹲著的夏眉, 冷聲命令道:「把頭髮梳好, 跟我走。」
此話一出,夏樞、景璟、夏眉三人皆驚, 夏眉更是嚇的驚叫一聲,鬆開夏樞的手,就慌忙往他身後躲。
夏樞忙伸開胳膊擋在她身前, 抬頭看著紅棉,努力說好話:「她身子不適,今晚就算了。」紅顏的效果若想顯現出來, 至少得過一兩個時辰後, 夏樞想拖延時間。
但紅棉卻懶得理他,只乾脆利索地抽出腰間匕首,對夏眉喝道:「出來!」
景璟看她助紂為虐, 氣的不行:「都是女人,你為何要作踐……」
「能幫的已經幫了,別得寸進尺!」紅棉不耐煩地道:「她是李茂送來做軍妓的,這還只是在路上,等到了異族軍中等待她的會比這恐怖千倍萬倍,你們以為她逃過了今日能逃過以後嗎?都醒醒吧!特別是你……」
紅棉怒瞪著景璟:「早些把你的天真愚蠢收回去,她之後下一個輪到的就是你。沒甚用處,只會添麻煩的蠢貨,還以為自己是貴雙呢,都這個地步了,再不老實聽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著話的功夫,便從懷裡掏出一隻小瓷瓶。
夏樞一看到那熟悉的瓷瓶,就想到一路被迷暈的經歷,受迷/藥的影響,他腿腳到現在都是軟的,頓時一陣頭皮發麻,趕緊把景璟往後拉了拉,繃緊身子,手稍稍往下按,示意紅棉自己無害:「你別激動!」
他回頭看了一眼恐慌萬狀、瑟瑟發抖的阿姐,微垂著頭想了想,然後抬頭看向紅棉,神色平靜地道:「你把我的腳鐐打開,我替她去!」
圖塔叫紅棉帶阿姐過去,想也知道是要幹什麼。阿姐這般模樣,就算拿著藥丸,夏樞也不放心。從小到大,他雖沒過過幾天真正舒心的日子,但他畢竟姓元,阿娘這個元家人為了褚源叫阿姐離開真正的爹娘,阿娘也因為救他被迫拋下阿姐,讓阿姐跟著二叔二嬸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夏樞總要替阿娘和褚源把債還了的。
他雖然被迷/藥和飢餓弄的渾身乏力、狀態極差,但他到底是雙兒,會些武藝,若是把那兩粒藥丸用上,未嘗不能把圖塔制住……
景璟卻是一驚:「不要!」
夏眉更是臉色發白,眼淚都流出來了,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不要……」
紅棉嗤笑一聲,視線掃過景璟、夏眉,再回到夏樞身上時,卻是滿面嘲諷:「大善人不愧是大善人!」
夏樞對她的譏嘲不以為意,他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你不是恨我嗎?不是想拿我出氣嗎?這正好是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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