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喃喃自語道:「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同意眉子跟了那個,不僅什麼都沒落著好,還平白多了一堆權勢滔天的敵人,孩子還被人搶……」
「噓!你給我閉嘴!」蔣氏厲聲喝止,神色驚慌地朝門口看了一眼,見沒人路過才稍鬆口氣。
回過身來就重重地錘了夏河一下,嚴辭警告道:「你可別再亂說話了,前些日子大晚上遭的那場罪,那些人是怎麼說的,你忘了?再說你是不想活了!」
夏樞瞥了一眼夏河額頭、臉頰上的傷以及蜷縮的腿,淡淡道:「不是說是雪天路滑,不小心摔的麼?」
蔣氏和夏河頓時噤聲。
既尷尬無措又恐懼後怕,兩人皆是面如蠟色。
半晌,見夏樞始終不說話,蔣氏才瞄了一眼門外,吶吶解釋:「這事兒是他嘴上沒把門,我們哪敢和你抱怨,就怕說多了給你也招去麻煩。」
夏河喪著臉,沒敢吭聲。
夏樞看他們反應,就大約能猜到二叔在外面說了什麼。
不外乎阿姐的兒子,他們的侄外孫做了皇帝。
這是事實,正常說了也沒什麼,他們在聽到這一消息後,不可能不高興,也不可能不想著揚眉吐氣,把之前的憋屈都出了。
但問題就出在在太后及太后娘家那一派眼裡,孩子的生母以及唯一的母親只能是太后。
誰都不能搶這個孩子。
任何不利太后身份的存在都會要麼被迫閉嘴,要麼被清除掉。
二叔這次只是被警告,確實算是幸運,若再有一次,情況可能就難說了。
當然,夏樞透析太后那一派的想法,不代表他認為他們明智。
太過貪婪,想要獨吞權力,未必不會作繭自縛。
朝堂大局哪裡是依靠三歲小兒就能掌控的呢。
不過夏樞不會和二叔二嬸說這些,他贊同地點頭:「現在是非常時刻,二叔二嬸謹言慎行是對的。」
「哎!」蔣氏和夏河表情訕訕,相互對視一眼後,神情頗有些侷促。
夏樞接著道:「過去你們受累了,以後有事就去王府說一聲,有我們在,總不會叫你們再像之前那樣。」
「至於是否離開……」夏樞道:「現在也不好說,到時候若真離開,再想想法子。你們且安心吧。」
夏樞沒在二叔二嬸家用飯,粗略了解了下彼此近況,把帶來的年貨禮物留下,又給二嬸送了一百兩銀子,讓她留家裡照顧二叔,便由堂弟夏鴻陪著出了夏家。
夏鴻除了最開始見到他時眼中露出驚喜,之後一直低著頭聽大人說話,沒吭過聲。
夏樞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朝隨侍護衛的紅雪擺了擺手:「先不回去,去惠河邊走走。」
然後對夏鴻道:「你陪著一起吧。」
說罷,抬起腳,率先朝河堤上走去。
幾年未見,惠河依舊浩渺,一層層寒冰覆在水面上,北風掠過,凜冽水汽迎面,寒意刺骨。
河兩旁是枯萎的蘆葦和光禿禿的楊柳,枝幹上掛著雪,一派衰敗跡象,再遠處是皚皚白雪覆蓋的田地,曠野無人,一片沉寂。
不過夏樞知道,再過三四個月,冬雪融化,萬物復甦,惠河以及周邊又會變得鳥語花香、生機勃勃。
夏樞走到河堤中間,望著四際無人的原野,停下了腳步:「二叔的腿傷看起來不輕,不好好治恐怕得有後遺症。我回去後安排個大夫過來給他瞧瞧,你收拾一間房出來,方便大夫雪天留宿。」
夏鴻快速抬眼掃了一下他的神情,低聲應道:「好!」
夏鴻今年十六歲,下頜嬰兒肥退了些,顯出些稜角來,個兒竄的已趕上夏樞,就是瘦的厲害,身條單薄的好像紙片。
他臉上也有些傷,嘴角、眼眶、腮邊皆是青腫,身上衣服遮蓋的地方看不到,估計也有不少。
「叫大夫也給你瞧瞧,別留下暗傷。還有……」夏樞打量他瘦削的身形:「平日裡多吃些,別儉省,虧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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