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說這話,自己信嗎?」
兩個人隔著帳笑了幾聲,越縝方才極輕極緩的說了一句話。
葉青釉如今心情大好,沒有聽清,也願意多問一遍。
越縝仍是從前的模樣,病態,瘋癲,可有問必答:
「我不想活,我是想你留下,繼續做『越葉氏』。」
葉青釉的笑頓住了。
越縝喃喃道:
「如今你有誥命在身,我死後又能給你留下大筆的食邑錢財,往後只要你願意,你無論什麼都唾手可得,哪怕是在我的靈堂前偷歡也並無不可.......」
「天底下,怎麼會有比此處更好的去處呢?」
「你只管留下便是,往後養尊處優,順風如意,又沒有我,多好。」
這聲音沙啞到不像是人能說出來的話,葉青釉在床帳前站定了數息,驚疑不定的排除了數種最不可能的可能,終於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越....越縝,你該不會是,真的愛上了我,想要我死後也冠你之姓,與我合葬吧?」
這笑聲極大,庭中幾乎是同時,就傳來了腳步聲。
葉青釉立馬以手掩唇,連唇畔都咬出了血,方才沒有繼續笑出聲。
哪成想,那頭的越縝卻先一步解了圍。
外頭的侍從下人們很快到了門口,朗聲詢問,越縝只笑道:
「我在同與夫人說笑。」
那些腳步聲躊躇了幾息,紛紛感慨著主君與夫人情比金堅,而後依禮退開。
葉青釉憋的渾身難受,面容一時間也古怪的不成模樣。
好半天,她終於有些緩過神來,剛擦了擦唇上的血跡,便聽帳後那道身影撿起了先前的話題,執拗而又認真的追問道:
「如此的條件,還不夠你與我合葬嗎?」
葉青釉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鬆開了手裡的銀錢,緩緩走到床前,掀開了床帳。
平心而論,美人就是美人。
哪怕是已經青春不在,哪怕是已經病入膏肓,形削骨立,可他仍然是個骨相絕佳的美人。
葉青釉坐在床沿上,柔聲道:
「你還真是糊塗了,你死了,所有東西一樣都是我的,就算是我派人去刺殺陛下,將你越家九族殺個乾淨,你也管不了我了。」
「更何況,咱們這種人,說什麼情愛呢?」
「你以為你還是十年前一般.....不,哪怕只是一年前,你還能逼我喚你一聲夫君,再加一句愛你......」
「可你我心知肚明,那些都是假的,有什麼好聽的?」
日漸消瘦的越縝唇角動了動,最終還是靠著床,合上了眼:
「.......說的也是。」
她將臉輕巧放在他掌心,早已是從前的事情。
如今,該是他的死期了。
葉青釉拍了拍對方的肩頭:
「我說你今日話怎麼特別多......你有什麼不甘心的就憋到墳墓里去罷,你知道的,我懶得聽這些。」
越縝已然體弱,被這麼沒輕沒重的動作一拍,原本就靠著的身體緩慢下落,重新跌到了床上。
葉青釉含笑,滿意的給對方掖了掖被角,越縝也露出一個笑,似是有些感慨:
「好......誰讓我要死了呢。」
死了就是死了。
再沒了半分周旋的餘地,有什麼不甘心的,終究只能帶到墳墓里去了。
葉青釉也有些感慨,拍了拍對方的臉:
「下輩子投胎,別這麼瘋癲。」
「不然的話,別說什麼東西都留不住,誰要是遇見你,我都替對方晦氣。」
原本早已經閉眼的越縝被拍的眼皮微動,費力的喘息著,復又問道:
「可若不這樣的話,我該怎樣留住我要的東西呢?」
一輩子所求甚多,得不到的也甚多。
不就要想法設法,不擇手段的留在自己身邊嗎?
難不成還真有人能容忍一切流逝於指尖?
葉青釉也不知道自己一句隨口感慨的話居然還能得到回覆,想了想,沒能想出更好的答案,反倒是有些認同對方:
「我也不知道,若是我知道,我也不用花個十年,日夜不眠的惦記著你死了。」
「或許你是對的,想要什麼就得一定要,想留什麼就一定得留,如此方才能覆雨翻雲,所求皆所得。」
「可是......」
葉青釉又發出了一聲裝模作樣的嘆息,說出了先前對話中一模一樣的話,將剛剛半碗沒喝完的冷藥又端了起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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