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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浣溪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半晌。

她和時越的所有矛盾衝突就在於遺產的爭奪。

正如有心人所料,時沛這種頂級富豪,會早早安排好自己的後事,但同時做過公證加本人親口錄音的遺囑中,卻提到了一位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名字——許浣溪。

在遺囑中時沛自述一年前與許浣溪有段不曾公開過的戀情,將時家其中三處房產贈與她。最讓人大跌眼鏡的是,時沛特別囑託兒子時越要善待許浣溪,否則他將無法順利承襲全部遺產份額。

當時讀到這裡,許浣溪幾乎以為這位與她同名同姓的女性角色拿了最大的金手指。結果再翻幾頁,原身費勁心機想要爭奪遺產,時越抓住遺囑中的漏洞,將原身輕而易舉地送到精神病院,沒幾年就真的瘋掉了。

想和有著主角光環的時越爭奪遺產,原身的例子已經證明這無異於以卵擊石的無用之舉。

可是,不管將來時越會如何呼風喚雨,起碼現在他也只是一個十九歲的小屁孩,對付她的手段也只是嘲諷幾句、偶爾再做做這種對她表示極度嫌惡的動作罷了。

無所謂,又不會掉塊肉。

許浣溪轉回頭,覺著應該不會再有什麼賓客到訪,也準備進告別廳的時候,一位穿著正裝、身後還跟著助理的男人出現了。

儘管許浣溪不認識面前的男人,但這位看著氣度不凡,和其他的套人物顯然不是一個級別。

更重要的是,她聽到了別人的小聲議論。

「方舒然也來了?」

「他家老爺子和時沛鬥了快一輩子,今天這是來看熱鬧了?」

從紛擾的信息中,她快速地提取出了關鍵的詞句。

方舒然,她在書的文案里看到過這個名字。作為時家一直以來的商業勁敵,他無疑在全書上占的權重很高,和後期成長起來的時越斗得你死我活。

宿敵嗎?

許浣溪露出一個極淺的笑來,「你來了,學長。」

「節哀,浣溪。」方舒然端的是溫文儒雅的氣度,眼神中帶著幾分寬慰的意味。

許浣溪今天見的這麼多人中,他是唯一一個沒有帶著打量、探究和嘲弄來對待她的。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方舒然說著,禮節性地輕拍一下許浣溪的肩頭。「以後有什麼難處,可以和我說。」

許浣溪用手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聲音卻是實打實的哽咽,「好。」

兩個人的獨處沒持續多久,便被另一人打斷。

「方總。」去而復返的時越神色淡淡,眉目中已然縈繞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久聞大名。」

「不敢當。」方舒然整個人倒是呈現出更舒展的狀態來。「你父親是家父多年的老相識,只是現在家父身體情況欠佳,特地囑託我來弔唁。」

許浣溪夾在兩個互說著場面話的男人之間,深深覺得這不是她這個炮灰該站的地方。正欲挪一下腳步,說著話的時越卻是向前跨了一步,正正好擋在了她的前面。

這下換成時越夾在了三人的中間,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許浣溪只想逃離這樣彆扭的場合,便清了清嗓子道:「時間差不多了,小時。」

時越沒看她,只虛虛擺出一個手勢,「那請吧,方總。」

在進行遺體告別的時候,許浣溪和時越站在最前排的位置。她知道此時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會被議論,只能端住姿態盯著擺放在大廳中央的時沛發呆。

棺中的男人穿戴整齊,面容沉靜。因為棺內有嚴格的溫度把控,所以躺在那裡不像是遺體,更像是正在安穩沉睡。

她穿書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身處醫院,還沒緩過神來之際,幾位穿著手術服的醫生推開了手術室的大門,沖她微微搖頭,示意無力回天。

再然後,就是常年身處國外、時沛唯一的兒子時越趕回國內,一見面對於她的存在熟視無睹,與時沛的私人律師在房間內秘密談論了將近兩個小時。

從房間出來時,時越臉色極差,關門的聲音震天響。然後,他對許浣溪開口說了兩個人相見的第一句話:「喂,去給我搞點吃的來。」

主持人在動情地說著時沛的生平事跡,許浣溪悄悄扭頭去看時越。

他的面容只和他的父親有著三四分的相似,想來更多是繼承了母親的美貌長相。此刻在他臉上看不到許浣溪常見的譏誚表情,只是...也看不出有什麼悲傷的情緒。

故事背景中,時越的父母離,他在小學畢業前都是由爺爺奶奶帶大。而在兩位老人相繼去世後,時越就被母親帶到了國外撫養。可以說,時越和父親之間的父子情誼少得可憐,所以也能理解他此時的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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