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討厭別人就行。」他鬆口時留下個微微泛紅的牙印,「討厭我幹嘛?」
兩人走回到遮陽傘的位置。
時越不知從哪裡變出一大塊冰塊,放在傘腳旁的銀質冰桶里。他隨手拿起一旁的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風,又時不時地給許浣溪餵著水果。
許浣溪感覺自己像個昏庸的君王,在妖妃的蠱惑下荒誕度日。
她捧著書看了會兒,不知不覺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海風輕柔地拂過她的髮絲,在臉頰邊輕輕晃動。時越不動聲色地調整了遮陽傘的角度,讓陰影完全籠罩住她。同時手上扇風的動作未停,給她持續地送著涼氣。
許浣溪睡了多久,這風就扇了多久。
等她醒來時,太陽已經西沉。
天邊的雲霞被染成絢爛的金色,海水將落日的餘暉揉碎,泛著粼粼波光。
她揉了揉眼睛,看向遠處,白瑤琴那邊正在抓緊時間進行拍攝。
「醒了?」時越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許浣溪轉頭。黃昏為他清俊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連平日裡凌厲的眉眼都顯得溫柔了幾分。
她做出要起身的動作,時越便向她伸出了手。
兩人並肩欣賞這場盛大的日落。
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海平面時,時越突然蹲下身,用手指在濕潤的沙灘上划動。
許浣溪好奇地湊近,發現他正在一筆一划地寫著他們二人的名字。
她本來想嘲笑他,卻看見他有些認真的側臉後,生生止住了。
可惜許浣溪的名字筆畫有些多,好幾次都是寫到一半,就被海浪抹去了痕跡。
時越偏過頭,靜靜地看向她。
「你和我一起寫。」
許浣溪想了想,答應他:「可以。」
「但是,我寫你的名字,你寫我的名字。」
時越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終於浪漫了一回?」
「不是啦,因為我的名字筆畫太多了,你的名字筆畫數少一點。」
「......」
事實證明,這種事情還是得兩個人一起參與才行。
兩人試了好幾次,終於在一次潮水退得較遠時,才堪堪寫完。
兩人站起身,一起盯著彼此的名字,等待著下一波海浪到來。
在潮水即將漫上來的前幾秒,時越突然蹲下,迅速在名字外圍畫了個歪歪扭扭的愛心,框住兩人的名字。
難以想像這是時越會做出來的事情。
許浣溪的心中有個詭異的猜想:會不會有一種可能,他也被一個穿書進來的人奪舍了。
時越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礫。
恰好這一刻,海浪襲來,兩人的名字一起被磨平消失不見。
「真的太老土了,那個愛心框。」許浣溪還是沒忍住吐槽。
時越拍掉手上的沙子,看著被海水吞噬的痕跡:「這樣就算名字消失,也是綁在一起消失的。」
許浣溪不以為然,「要是按照你這麼說,那我剛才就應該把我的名字和錢寫在一起。」
「許浣溪!」時越眯了眯眼睛,語氣危險。「以前怎麼沒覺得你這麼不解風情呢?」
倒不是許浣溪變得不解風情,她這種人,想哄人開心自然會有一萬種方法,可全然就看她想不想。
現下的時越有些炸毛,還是出手順順毛比較好。
遠處,攝製組正在拆卸器材。白瑤琴已經換下華服,裹著羊絨披肩走向房車,身後跟著亦步亦趨的助理。
夕陽最後的餘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而她始終未曾向這邊再望來。
「小越,你知道小美人的故事吧?」許浣溪突然開口,聲音混在潮聲里顯得有些清泠。
他轉過頭,海風將他額前的碎發吹得微微晃動,「怎麼突然說這個?」
「就是覺得...」她拾起一枚貝殼,對著暮色端詳花紋。「太傻了。為了個男人化成泡沫,值得麼?」
時越低笑出聲:「反正你不會。」
「嗯?」
「如果你是小美人魚——」他傾身靠近,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廓,「大概率是把我救上岸後,為了換取美麗動聽的歌喉,反手就把我殺了。」
許浣溪先是一怔,隨即笑倒在沙灘上。
「你把我想的也太壞了,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的壞女人嗎?」
時越沒有立即回答。
他伸手拂去她發間沾上的細沙,指尖在觸及她耳垂時不著痕跡地停頓。
「不是。」夜色模糊了他的表情,只餘聲音沉沉,「你比那聰明得多。」
你會讓我甘願赴死,只為了讓你有動聽的歌喉。
遠處的海浪突然洶湧,拍岸聲蓋過了他後半句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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