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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馬屁拍的。」楚宣帝看著他笑了一聲,「你那傷如何了?」

緊接著,楚宣帝吩咐道:「肅祁將馬帶下去,細心照料。」

他離開馬場,顧如璋緊跟其後,道:「回陛下,傷勢並無大礙,能征能戰。」

汪貴聽得眉心跳動,心道那五十仗下去,皮開肉綻,這才過了幾日,縱使有上好的金創藥,也得將養個十日左右。

嘴硬。

楚宣帝半開玩笑道:「再有下次,可不是五十仗這般簡單了,朕可要重重治你。」

汪貴端著拂塵跟在帝王身後,且不說那謝侯爺是長公主的丈夫,更何況謝侯爺和已故的鎮國大將軍謝淮旌是對孿生兄弟,這一模一樣的臉,總讓陛下憶起謝大將軍。

眾所周知謝大將軍跟隨陛下出生入死,情誼深厚。

陛下沒嚴懲顧將軍,已是大恩。

馬場前面是練武場,一排排架子上整齊放著各類兵刃。

楚宣帝的目光逐一掃過,最後落到一桿長纓槍上。

他走近,拿起長纓槍,扔向顧如璋,男子穩穩接住。

楚宣帝拿上稱手的偃月刀,「朕恕你無罪,盡全力,與朕打上一打。」

顧如璋長纓在手,接住楚宣帝揮來的偃月刀。

兩道身影在樹蔭間若隱若現,整個練武場響起刀刃相碰的聲音。

一陣刀光槍影中,顧如璋忽想起那在院中執長纓槍的父親,將他的招式融合,抵向帝王的進攻。

楚宣帝驀地一愣,失神地忘了反擊,長纓槍直直朝眼睛刺來,汪貴嚇一跳,翹著個蘭花指,瞪眼張嘴,心都快從嗓子眼飛了出來。

顧如璋忙收了槍,抱掌跪下,「陛下恕罪。」

楚宣帝久久回神,打量著顧如璋的相貌。

「起身吧,朕恕你無罪。」

顧如璋起身,腰背的傷口隱隱裂開,有血滲出。

汪貴急急上前,收了那長纓槍。

顧如璋說了此番進宮的目的,躬身請命道:「陛下,京郊的武溪縣最近山匪猖獗,臣請命前去剿匪。」

楚宣帝接過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汗,道:「最近是有摺子遞上,你自請前往,朕便准了。」

顧如璋:「臣立即回去準備,即刻啟程。」

此番剿匪回來,定要將那道賜婚聖旨討來。

楚宣帝看了眼他的腰腹,淡聲道:「汪貴,領著他去太醫院,治一治他的傷。」

「喏。」汪貴伸手,在前面帶路,「顧將軍請隨老奴來。」

他瞧了眼那長纓槍,領著顧如璋往太醫院去。

要知謝大將軍慣用長纓槍,與陛下切磋時,也是用的長纓槍。陛下方才恍惚,怕是又憶起了故人,分了神。

幸好,龍體無損。

*

門窗緊閉的屋子裡光線昏暗,僅透入屋內的一絲光線,在那鋥亮的長纓槍上,折出寒芒。

長纓槍旁,阿蠻被鐵鏈扣住手腳,豎綁在十字架上,亂糟糟的白髮披散,遮住了大半張臉,他雙眼緊閉,沉睡沒醒。

裴凌坐在圈椅上,凌厲的目光看向在藥桌邊忙活的馮甸,厲聲強調道:「我只要失憶的藥。」

馮甸埋頭配藥,研磨石臼里的草藥,「裴公子此話便過了,你要失憶的藥,我便怕配好給你。」

裴凌冷哼,「當年你還給我妹妹下了什麼藥,你心裡清楚。」

他起身,驀地抽出腰間軟劍,鋒利的劍刃抵著馮甸的脖子,重申道:「我只要失憶的藥。」

「息怒息怒,是裴公子要令妹不能遠離你的視線,這心疾不可長途跋涉,正好合裴公子的意。令妹自小體弱,那胸脹看似是病,若陰陽調和,能助她調節恢復,此乃以毒攻毒。」

「荒謬!當初問你要失憶藥,你說配不了,我這才退而求其次,選了心疾,明是你想拿棠兒做實驗,試一試你新研製的這兩種詭術。」

裴凌手裡的軟劍逼近了幾分,「這次若有閃失,我必不饒你!」

他當初也是糊塗了,竟信了這江湖術士的話。

那年薛玉棠的貼身丫鬟受她之命,尋到了給薛鶴安傳信的那人,眼看著藏住的秘密要被發現,裴凌不得不出此下策。

棠兒既想裝作不知,便長久留在他身邊吧,在他眼皮子底下,興不起風浪。

裴凌悠悠看向沉睡的阿蠻,眼底神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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