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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薛玉棠照例去濟世堂扎針,出來後竟然在馬車旁看見了裴凌,一時間有些意外。

薛玉棠擠出微笑,走了過去,「哥哥怎來了?」

「這廂有姜大夫治療,哥哥自然是放心。哥哥聽京城的百姓提及,有處廟子求健康極為靈驗,今日是黃道吉日,便想著領你去拜拜,燒香請佛。」

裴凌說著,已將進了馬車,將車帷撩開,靜等薛玉棠入內。

裴凌道:「棠兒,走吧,跟哥哥去拜一拜,在藥王菩薩殿前,給母親點一盞祛病除災的燈。」

見薛玉棠遲遲沒有動作,裴凌烏沉的目光看向她,聲音雖淡,可卻令人莫名心顫,「怎的?是不舒服?哥哥陪你回濟世堂再診診脈。」

薛玉棠心下一凝,笑著搖了搖頭,她猶豫一陣,不得不進了馬車,跟著他離開。

裴凌對欲跟車的素琴道:「你便不必跟了,回府多準備些棠兒喜歡吃的。」

裴凌將車帷落下,待薛玉棠坐穩後,命車夫啟程,往城郊的山上去。

馬車在城裡平穩地行駛,可到了城郊,遇到不平的道路,逐漸顛簸起來。

薛玉棠扶著車壁,心裡隱隱不安,掌心和後背滲出層冷汗,她感覺裴凌今日有些奇怪。

山路七拐八彎,最後停在一座香火還算旺盛的寺廟,可因為時候有些晚,香客們陸續離開。

裴凌帶著薛玉棠進廟燒香,點了祛病除災的祈福燈,正如他說的那樣,確實是來祈願的。

從寺廟出來,薛玉棠回了馬車,開始下山往城裡去。

她不安的心慢慢落下,難道是因為太緊張,多慮了?

薛玉棠撩開窗簾,看了看外面的景致,這好像不是來時的路?

「停車。」裴凌驀地出聲,聲線冷涼。

車夫勒住韁繩,將奔跑的馬停住。

一股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薛玉棠握緊冷涼的手,試圖壓住內心的恐懼,茫然問道:「哥哥,怎麼了?」

裴凌靠著車壁,臉上因沒有神情而更顯威嚴,讓人不寒而慄。

他冷聲問道,似乎在審問犯人,「棠兒,哥哥最近在城中聽說你自居是冷溪的關門弟子,你賣母親的畫作甚?」

薛玉棠臉色驟白,手心冰涼,被他那眼神看得心裡直發毛。

她唇瓣翕合,急中生智相除的話尚未說出,裴凌便道:「哥哥不是給了你很多很多盤纏?十片金葉子,還不夠麼?什麼靈丹妙藥如此貴?」

薛玉棠正是想用這來搪塞,不想被他說了出來。

「你想用畫作甚,引誰出來?莫不是那沈世宗?」

裴凌銳利

的眼光看過來,薛玉棠心頭顫動,呼吸緊了起來,周身仿佛被冰冷的恐懼籠罩。

什麼都瞞不過他。

裴凌追問道:「那夜你都看到了?」

「棠兒,告訴哥哥,你是看到爹被殺嗎?」裴凌伸手過來,薛玉棠渾身生寒,顫抖著推開他的手,忙起身,邁著發軟的腿逃離車廂。

裴凌抓住她的手臂,一股大力下拽了回來,身子堵住她面前,擋住去路。

身影投下,籠罩著她,薛玉棠眼神惶恐,蒼白的嘴唇微微發抖,雙腿害怕的發軟。

「你為什麼要殺爹?爹從未打罵過你,視你如己出。」薛玉棠嗓音發顫,他這般逼問定然是已經知道了。

「你為什麼殺爹,你說啊!」薛玉棠胸膛起伏,顫著嗓音嘶吼質問,眼淚奪眶而出,仇恨地看著他。

薛玉棠情緒激動,伸手捶打他,「那是我們的爹啊!他那麼疼你,撫養你長大,你怎下得去手!」

裴凌鉗制住她的手,雙眼瞪大,「要怪只能怪他多管閒事,爛好人一個,事事都想插一腳!他招安那些土匪,差點毀了大計,留不得!」

裴凌已經被仇恨蒙蔽了眼,一雙眼猩紅,厲聲道:「任何有礙計劃的人,都留不得,包括他薛鶴安!」

早在那年,僕人們發現雪地暈倒的薛玉棠時,他就該想到,她必是看見了,裝作不知,再派貼身丫鬟顏畫暗中查事,還差點發現了薛鶴安上報朝廷的密報。

薛玉棠被他握得手腕生疼,「你在籌劃什麼?你和益州牧,你們在籌劃什麼?」

「棠兒,你最好不知道。母親生你時難產,差點喪命,母親拼了命也要將你生下,我不想傷你。」裴凌從袖中拿出長頸藥瓶,打開瓶塞,遏住薛玉棠的下頜,迫著她張口,「棠兒乖,喝了這藥就什麼也不記得了,哥哥還是一日既往疼愛你。」

「我這病,是哥哥的手筆?」

薛玉棠膽戰心寒,死死咬住牙關,掙扎著推開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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