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知道自己將軍夫人的也就將軍府和方修遠等人，只要不是徐將軍的親信下場，她都有把握不暴露身份。

只是，方修遠身上疊的buff太多，既是徐昭親得不能再親的親信，又早早知道了自己開冰人館這事，讓她不能不多想。

白雲起兇巴巴道：「你來幹什麼！」

方修遠嬉皮笑臉討饒：「嫂子，再怎麼說我也是幫了你個小忙吧，別這樣嘛。再說了，我來是和你談生意的～」

白雲起狐疑，這小子能和她談什麼生意？她目前暴露的應該只有冰人館吧，還談生意……

她瞳孔突然一縮，結巴道：「你、你是說，做媒？」

方修遠點頭，拖著悽慘的調子向他嫂子訴苦：「嫂子你是不知道，我們軍營里的單身漢多的沒邊……若是能藉助嫂子的冰人館，想必會大有裨益。」

聽著是不錯，但白雲起卻直接拒絕：「還是算了吧，光趙樂志一個我顧不過來，若人人都是他那樣，我這冰人館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別啊嫂子，像趙樂志那種只是極少個例，你看看我，我也不像那般粗魯啊！再說了，這些單身漢吃將軍的、住將軍的，手裡攢著一大筆銀錢津貼，這你不想賺賺？」

方修遠試圖用金錢打動冷如寒冰的嫂子。

雖說錢是重要吧，但她又不是沒有。

要是真答應了下來，那麼暴露身份的概率不就大大增加了嗎……等等。

白雲起突然意識到不對，後退幾步上下打量起這位副官，半響後神色低垂，語氣哀怨：「將軍已經知道此事了吧。」

方修遠神色一僵，打哈哈掩飾：「那哪能啊，我瞞得可好了……」

「嘁，若他不知道此事，怎麼會派你來和我談生意？」方大副官可不是這樣機靈的人，當然此處的「不機靈」不是貶義。

他可想不了這麼長遠。

眼見著瞞不下去了，方修遠索性承認：「好吧，將軍是知道了，但這可不是我主動透露的！」他在心裡是想幫嫂子的，但奈何將軍他實在狡猾，幾句話便把老底給套了出來，防不勝防。

若此事是徐昭的意思，怕是不好拒絕了……

白雲落思索著，半響又看向方修遠，直言道：「除了錢之外，還有別的好處嗎？」

方修遠瞠目結舌，有錢還不夠，你們可是親夫妻呀，不用這麼見外吧！

但白雲起就是要這樣見外，親夫妻也要明算帳，況且徐昭既然知道了此事，便只能想辦法把他一起拉下水了。

趁這之前，她當然要撈點好處。

回憶結束，方修遠苦著個臉抱怨：「我怎麼覺得我是被你們夫妻倆聯手坑了啊！」

明明是他們夫妻倆的家事，自己不小心被卷了進去，弄得累死累活到處幫忙，到頭來還險些被記恨。

徐昭輕咳一聲，意思意思給了副官點獎勵：「你想要的那把追月弓……」

他話還沒說完呢，方修遠立馬高興起來，假惺惺的奉承道：「將軍太客氣了，為您做事是屬下的本分……」

「那不給了？」

「那不行。」

……

「小姐，走快點啦。」遲遲走在前方，一手拖著後腳跟踩前腳跟磨蹭走路的小姐，使盡了吃奶的力氣才拖得這人又走了幾步。

白雲起苦著一張臉，絲毫沒有方才撈好處的威風。

遲遲在一旁勸道：「既然是小姐已經暴露了，咱們就只能接受現實。何況奴婢覺得將軍知道這事也沒什麼壞處，起碼您不用再這樣躲躲藏藏了，不是嗎？」

她認為像徐將軍那樣溫潤如墨的君子是絕不會因為她家小姐私下開冰人館就翻臉不認人的！就算不談徐將軍本身的品性，單單他對小姐的情誼，就足以讓他對冰人館愛屋及烏了。

小丫鬟非常樂觀，臉上喜氣洋洋的像是要過年。

白雲起不忍嘆氣，她當然不是煩惱徐昭對冰人館的態度和看法了。

和他合作互贏已成了板上釘釘的事。

她只是不太想回去面對那人而已。

莫名有種腳趾想要穿過透花鞋摳地的衝動。想起自己這段時日是如何在對方眼皮子下裝大家閨秀、裝賢妻良母……

其實裝的也不太像，天天往外面跑……但凡換個多疑的夫君還不自己就買頂綠帽子戴上了。

不管她再怎麼磨蹭，再怎麼用繡花鞋丈量從冰人館到將軍府的距離，路終有走完的一日。

夕陽西下，巷口街尾依然熱鬧，透過麵攤熱氣騰騰的水霧，白雲起在將軍府側面看見一道挺直如松柏的背影。

隨著水氣蒸騰，心裡竟莫名平靜了下來。

女人身上的玲琅響脆聲是她一個鮮明的特點，徐昭不用回頭便能通過這聲聲脆響認出自己要等的那個人。

非要說，其他貴女小姐身上也有相似的玉環相擊鳴脆聲，可徐昭就是覺得自己家那位的不一樣，輕緩時是她端莊，激烈時是她活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