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本無意插手韓李二人與冰人館的爭鬥,就連她們多次相邀也都稱病拒絕了,只是後面實在看不過去那流言蜚語污衊才出手略加提醒。
至於後面肯到官府作證,也是那位年輕將軍來請的,雖說那人並未以權壓人,但她多少的得考慮冰人館與那將軍的關係。
不是她這獨門獨戶老冰人能惹得起的。
白雲起被看穿了計策也不惱,又道:「做這一行的少不得研究律法,但婆婆知道我這裡是半路出家,沒個老行當帶著,有時也想不到婆婆這樣周全。」
雖說她早就準備研究大啟的婚姻律法,但這裡面的門門道道眾多,婚姻律法又時常和戶籍律法相關聯,她也不是專業的,難免有失。
那日隨著娃娃們送來的提醒可真謂是及時雨,立馬給她指明了方向,找到反擊措施。
因此,這次想擴張人手、增收冰人時,她首先便想到了這位何婆婆。
不論其他的,只說是品性便已是難得。
京城的市場大、冰人眾多,但在他們被誣陷時大多也只是冷眼旁觀,少數還參與了韓、李二人的陷害計劃,被官府調查一併拿下。
不論何婆婆是何原因出手相助,幫了就是幫了,論跡不論心。何況她在作證之時還想著幫被誘騙利用的娃娃們脫罪,更是難得。
「我打算將冰人館做大,最好是能統一行業規範,省得再有些貪財的同行為利害人、辱沒名聲,若何婆婆願加入,想必我這計劃便更加妥當了。」白雲起說起自己的計劃,直言不諱,也是一點也不怕這位拒絕再反手賣了她。
何婆婆也是很困惑,她不過就是在力所能及之處幫了一個小忙,並未有話本里描述的那般扭轉乾坤、非她不可的能力,這人為何這樣相信她?
「婆婆就算不信自己的品性,也該信一信我的本事,我看人可是很準的。」白雲起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一點也不害臊地推銷自己,「婆婆若是不信,只管跟冰人館一段時間便知了。」
不普通且自信。
何婆婆聽得腳趾扣地,像是在替這人尷尬,努力轉移話題:「老婆子習慣了獨來獨往的,不想受條條框框的拘束。」
「這世道自有自的處事之處,何況我想訂下的規矩也只是針對個別壞了一鍋湯的老鼠事情,我相信以婆婆的人品是不會被這拘束的。」
俗話說,沒點你就激動便是有鬼。反過來說,若是從沒動過那些壞心思,規定處罰於你來說也若空無一物。
廂房裡靜了許久。
樓下,長安聽說要有新冰人加入了,又是好奇又是不服,帶著遲遲輕手輕腳上樓找到位置,一起貼在門板上偷聽。
當小丫頭聽到美人嫂子勸告的話時忍不住拍腿叫好。
說得太對了,嫂子就像話本里的主角那般一出口便讓人拒絕不了。
遲遲小聲提醒:「公主別拍腿了,小心被發現。」
雲雀不屑於和這兩人一起偷聽,抱臂站在一旁神遊天外。以她的實力,便是不貼門板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誒,怎麼沒聲了?」長安將右耳擠扁也沒聽到後續,正欲轉身換個耳朵繼續貼,卻不料轉到一半粉白小臉正對著門口,眼前突然一亮,伴隨著門打開扇起的微風。
「嘿,嫂、嫂子?」
她抬眼便對上了那美人臉上的似笑非笑,仰望看去有種話本里幕後大反派的氣質。
白雲起瞥了一眼偷偷摸摸的倆人,打開木門走了出去,何婆婆跟在她後面,消瘦得稍顯刻薄的臉上心思重重。
談話完後,何婆婆沒在冰人館久留,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長安以為是她不願意入伙,還跟在嫂子後面細心安慰:「反正京城的冰人也不止她一個,再找就是了。她不願意來是她的眼光不好,我們冰人館可好了……」
「我倒覺得她眼光不錯呢。」
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把小丫頭打了個懵圈,瞪大了小鹿般水潤的雙眸,嫩白手指哆哆嗦嗦舉起:「怎麼可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冰人館還是不是親生的了?!
帶著被背叛的怨氣,小丫頭獨自鬧起了悶氣,單方面和美人嫂子鬧起冷戰。
徐昭看了直愣,貼近夫人小心翼翼問道:「吵架了?」
白雲起撇了他一眼,突然質問:「你向著誰?」
不是,我?
徐昭恨不得把方才那句話抓回來塞進方修遠嘴裡,多此一問。
頂著妹妹和夫人兩人冷颼颼的眼神,徐大將軍不由地升起了緊迫感,冷汗直流。
「這個還得看誰對誰錯……」小心翼翼的措辭回答,他簡直比幼時在皇帝養父面前回答策論時還要緊張。
豈料,夫人又是一句質問:「那倘若是我錯呢?」
你都知道是自己錯了,認錯不就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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