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啞巴了?不說話?」
師父站起身,很是嚴肅。
「你不努力修煉,怎麼治療別人?!像你一樣掉片葉子都哭半天嗎嗎?!是不是我平常對你太好了?!」
熟悉的話語傳入沈明玉的耳朵中,可她只害怕了一點點。
「師父啊……」她小聲喃喃道,「其實我現在已經不怕你了,真的,我還是很想你的。」
瞬間,周圍場景唰地消失,她回到了被那老頭舉著拐杖堵在小巷子中的那一刻。
老頭冷笑道:「死丫頭,就是你老搶生意的是吧?不還錢,我今天就要替你父母好好教訓教訓你!」
沈明玉:……
所以這些都是她曾經經歷過,當時讓她十分害怕的事情?
也不是很嚇人嘛,她在心底吐槽著,畢竟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不然天天和自己過不去,豈不是太對不起開心的每一天了?
於是她加大了淨化術的輸出,想要看看還能有什麼場景出現,翠綠色的光芒瞬間從竹管的兩端向四周噴去,照亮了周圍的一切,如同那白色的布匹碰到了顏料一般,所有場景層層疊疊快速掠去,她看見了好過被藏在記憶深處的事情。
桂花糕被師姐搶了去,好不容易搶回來時還掉在了地上。
師父罰她跪祠堂,因為她又沒修煉。
第一次被病人為難,那樹妖還要拿藤條抽她。
變成水草被訛錢,變成燒火棍無人問津……
看見雷鳥被司淵虐殺。
……
最後一幕,是桑淮打了女鬼一巴掌。
沈明玉明白了,這就是個走馬燈。
只要自己看得足夠開,它就根本奈何不了任何,只能乖乖為她讓路,像極了一種名為夢魘的妖,她小時候好像中過一次,然後被師父趕跑了。
弄清了這個邪器的運轉邏輯後,她十分無語,都長大了,誰會被這種事困住……人可是要向前走的,哪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還是趕緊結束比較重要。
果不其然,她心底的這個心思一動,場景立刻重新組建、豎立,從四面八方飛馳而來。
天空烏雲密布,山雨欲來,時不時划過數道閃電。
一片巨大的圓形廣場上豎立了八根參天的石柱,上面滿是劃痕和陳年的血跡,每一根柱子上拴著兩根粗如碗口的金色鎖鏈,垂在廣場的正中央,末端好似拴著個跪在地上的人。
司淵負手而立,面色冰冷地看著圍在廣場一圈的人,只不過似乎都是幻影,有人五官清晰,有人五官模糊。
可無一例外,他們都面色猙獰地看著廣場正中央正被束縛的人,司淵將他嚴嚴實實地擋在身後。
沈明玉一驚,當即反應過來。
這是神界的場景!她現在面對應該是司淵最介懷的事。
那圍了一圈的幻影人說話十分嘈雜,吐字發音是完全聽不懂的語言,她只能看見司淵的表情越來越鐵青,周身殺意四起,控制不住的力量在他的身旁環繞,近乎將空間都要撕裂開來。
沈明玉:……
壞了,不是好事,她突然有種窺視了別人內心秘密的愧疚感。
可她又有些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司淵被困在環境中無法走出,畢竟她可是「不傷筋不動骨」地就闖出了幻境哎!
正當她糾結是否要「滾」下去和司淵會和時,就聽見男人說話了。
那聲音的背後是極端的暴力與怒火,卻被他全部壓在了清冷的聲線中。
他說:「我是不是過於縱容你們,以至於讓你們都忘了我為何會受天點召?」
一字一句,全是從牙根處擠出來的。
誰知下一秒,周圍就爆發了更大的聲浪,所有幻影一句接著一句,好似要用唾沫星子淹死廣場正中央的兩人。
龍吟聲自廣場中央傳出,司淵召出破煞劍,那上凝聚著殷紅色的劍勢,握在他的右手中。
右手!
沈明玉立刻捕捉到了問題。
她記得非常清楚,司淵的右手神魂有著很重的傷勢,以至於從認識他開始到現在,用的都是左手劍。
所以面前的司淵是真真正正被這個幻境魘住了,他完全沒有察覺到這是個吸收了他的負面情緒後讓他直面痛苦回憶的幻境!
沈明玉連忙大喊:「司淵!你醒一醒!都是假的!」
隨後開始向廣場滾去,奈何距離實在是有點遠,她只能咬著牙努力滾過去。
可惡!早知道就先變成人形了!滾得好慢!
陷入幻境中的司淵根本沒有聽見沈明玉的呼喊,他徹底陷入了無邊的怒意。
殊不知以他現在被拔了神骨的身體,若是強行驅使過於強大的力量只會讓他裂體而亡。
這就是個死局!
該死的,沈明玉在地上滾了一圈又一圈,奈何距離他還是很遠,僅靠呼喊根本無法喚醒司淵。
她突然有點不喜歡那個看著柔弱的婦人了,虧她還能說出不想讓桑淮一錯再錯的話。不過沈明玉向來不喜用卑劣的角度揣測他人,她更希望是那婦人也不知道這邪器捏碎後會有這種效果。
她需要抓緊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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