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衝上雲霄,破煞劍畢竟是天道授予司淵,其上附加的力量對於任何生靈來說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術法好用嗎?」司淵冷笑一聲,將手中的劍猛地抽出,鮮紅的血液在空中划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點點滴滴濺到了他的臉上,襯著此時那有些冷酷的表情越發暴戾,「你怎麼敢近我的身的?你家主子沒告訴過你,為什麼他會在我的右手釘上神枷嗎?」
他半蹲下身,一手拽著神使的頭髮將他拎了起來,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不過是天華手底下的一條狗,也敢在我面前叫。你應感到榮幸,畢竟我很少直接殺神。」他一伸手,從神使的懷中將那邪器掏了出來,在神使極度震驚的表情中將它扔到了一邊。
「不過可惜,你現在還不能死。」
語音中充滿了令人心驚的惋惜。
神使拼命地想要掙脫司淵的桎梏,先前那不可一世的傲慢表情已經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本能的恐懼。
「你還想讓我治那草妖?不可能!」他滿臉鮮血,死死地盯著面前的人,大喊著,聲音顫抖,「你別忘了,你可是用你自己的權能起誓,那是天道點召你時直接融入你身體的部分!一旦違背誓言,你一定會……」
話音未落,司淵又立刻按著他的腦袋向地上猛地一砸。
「轟——」
這一擊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狠,完全是抱著將他直接的頭顱碾碎的力道在下手。
而司淵卻是眼皮都沒抬一下,極快地抬手後,又是猛然一按。
「咔嚓——」
只聽著顱骨碎裂的聲音從他手中的軀殼傳來,司淵這才訕訕地收手,封了他的經脈,隨後像扔垃圾一樣將已經徹底昏迷的他甩至一旁。
他緩緩起身,十分優雅地施法將身上的血污除淨,感受到了神魂之間的躁動後,抬頭看了眼烏雲密布的天。
天道的懲罰即將到來,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來自天地之間的無邊怒意,沒有任何神能夠違背自己對著天道所發的誓言。
但……還有時間。
他垂下眼眸,將那邪器吸進手裡,向著遠處已經動彈不得的沈明玉走去,眼底剎那間出現了一抹難以言喻的溫柔。
「還能說話嗎?」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將少女扶在懷中,心底密密麻麻地湧上一陣心疼,「對不起,是我疏忽大意了。」
「咳……」沈明玉睜開雙眼,看著面前的神明,漏出一個十分難看的微笑,強撐著說道:「河月幫我把心脈護住了,靈魂又有你幫忙銜接,短時間應該死不掉吧?哈哈,我感覺我好厲害哦,竟然能在神使那裡走一個來回,所以我們現在要走嗎?我們要去哪兒?幾更筆拿到的話,我們是不是要回松山?」
司淵緘默片刻,不知在想什麼。
周圍的風聲越來越大,本就是即將入夜的天,此刻卻是更加陰沉,沒有任何人能聽到天道暴怒的聲音,除了他。
良久,他伸出手擦乾了沈明玉不知不覺流下的眼淚,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你是在哄我,還是真的感受不到?」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十分苦澀,從口中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變成了一根針扎入柔軟的心底,讓他難以呼吸。
「妖丹近乎全碎,靈魂也即將崩潰。沈明玉,不出半刻鐘,你一定會死,而且我甚至不能去鬼界找你,三魂七魄不完整的妖甚至沒有下一世。」
沈明玉沒有說話,那雙本來十分明亮的眸子此刻沾染了無盡的難過,碩大的淚滴不斷湧出,但她還在注視著面前的司淵,「我只是在想,如果沒有你,可能我已經死在靈界了。」
她虛弱極了,靈魂的破碎讓她眼前陣陣漆黑,根本看不清面前男人那悲傷的表情,但她能聞到司淵身上那好聞的雪松味,冷冽,幽深,讓她現在十分想沉溺進去,睡上一覺。
可她知道,如果現在閉上眼,就再也睜不開了。
「司淵,我不想死,」她眼神中帶著渴求,聲音顫抖,「我還沒有吃過十一月的大閘蟹。」
「我知道。」
「我還沒有喝到白霜和楊濟川的喜酒,我還沒有去過凡間的皇宮,沒有再去吃一次師姐說的最好吃的那家店,沒有……」
「我都知道,會有機會的。」司淵的聲音很輕,極淡,但那聲音卻帶著絲絲顫抖。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失控,可他突然想要一個答案,於是他輕輕地問道:
「你後悔嗎?和我來凡間,被捲入這一切。」
「有過那麼一絲後悔吧,」沈明玉努力睜著眼睛看向身邊的男人,可她已經徹底失明,瞳孔開始渙散,僅有的理智全靠著司淵那一抹神魂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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