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感覺我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你,」少女的語速極快,她恨不得將心底當前想到的所有話全部說出來,「真的,之前只知道你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尊重人,現在我知道了,你徹頭徹尾和我們就是兩個……」
話音未落,沈明玉終究是徹底控制不住自己體內那翻湧的黑氣,當著司淵的面再次化形成了先前那一團紅絲繩。
「……」
好煩,誰懂。
吵著吵著架,還沒弄明白個所以然,變成這樣還怎麼吵!
有那麼一瞬間,沈明玉恨不得把自己的五感再次封閉,奈何司淵已然伸手將正在自由落體的她從空中撈回,再次緊緊地系在左手手腕上。
「這樣也好,」司淵低下頭,眉眼中充斥著沈明玉根本看不懂的情緒,「相比於化形撕裂靈魂,臣服期的不適更是直接作用於**,你先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明天應該就能緩解了。」
沈明玉:「……」
她真的是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司淵也知道目前少女的情緒很是抗拒,便也不再做要求,只得將腦海中翻湧的,他甚至不敢過分琢磨的思緒強行壓下,辨別清楚皇宮的位置後,向著先前的目的地飛去。
不出一炷香時間,他便坐在了謝恆的面前,而當今的皇帝似乎同他有著相同的上位者意識,他早就備好了茶水,坐在書房中等待著神明的到來。
謝恆抬眸看向面前的司淵,將眼底的打量和審視藏好,隨即沉聲道:
「久仰。」
二人中間擺了個小香案,一壺茶,兩隻千目杯,幽幽的熱氣從茶杯中裊裊升起,這是一個將雙方擺在了同等地位的坐席。
謝恆他是凡間的人皇,是六界掌權者之一,從任何角度來說也是天下之主,他自然有他的驕傲,就算面前之人來自神界,但相對於凡界,相對於他所掌控的凡間,只要是有益的,他原意奉上自己的真誠。
聽到了謝恆的話,司淵用左手握住面前的茶杯,微微向上舉起,又輕輕放下,以示對於謝恆的認可,其間,他立刻捕捉到了謝恆眼角的一絲餘光察覺到了他手腕上的那一截紅繩。
然後他不動聲色地將袖口向上掖了掖,兩手併攏至於兩腿之間,聲音清冷,「你的消息很是靈通。」
聞此,謝恆卻也不過是莞爾一笑:
「你知道嗎?欽天監從朝廷領的俸祿都有編號,每一錠金銀都與旁人的不一樣,沒辦法,他們的身份實在過於特殊,散修和四大宗門都還有著其各自門規約束,可欽天監沒有,近乎全靠自覺,尤其是孟霖,身為欽天監的監正,其花銷自然要被監管。」
「他兜兜轉轉在城內買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用的都是自己,亦或是南樓的錢。但那日他花的金子卻沒有編號,不是從朝廷領取的。」
至此,司淵算是明白為什麼皇帝的動作這麼快了。
原因很簡單,只是因為他給孟霖用於買飯菜的錢財在「監視」他花銷人的眼中,是憑空產生的。
自然,只能說明兩件事——要麼是孟霖收了他不該收的錢。
要麼,這筆錢是其他人給的。
而欽天監中此時算得上是「其他人」的,只有司淵一人,而孟霖卻是在城內和南樓「不務正業」整整三日,不存在任何收取賄賂一說,更何況欽天監當前又被推上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風口浪尖。
那麼司淵的甦醒便相當於一個板上釘釘的事實。
司淵點點頭,對於這個答案算是滿意,重新開始考量起面前這位算得上十分年輕的帝王,而暗中聽到這一切的沈明玉只覺著渾身不自在。
……
她能理解謝恆為了大局做這些事,可她就是說不上來的不舒服,好似有一口氣堵在胸口出不來,卻又不知該如何消解,只能繼續「老老實實」地盤在司淵的手腕上做一條十分奪目的手繩。
「其實……」
在司淵打量著面前的皇帝時,謝恆同樣也在審視著面前的司淵,年輕的帝王不緊不慢地開口,試探著說道:
「我本來認為,你會直接過來問我剛才發生的事到底是為什麼。」
聞此,司淵反而眉頭一挑,隨即輕笑道:「沒有什麼好問的。」
「這樣嗎?」謝恆垂下眉目,不知在想什麼,「沈明玉呢?她為什麼不在你身邊?難道她還在欽天監淨化邪器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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