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練眼珠亮得驚人,黑夜中正如一頭敏捷的獵豹,近乎興奮地盯著自己的獵物:「缺啊,工資比判官支隊長高五倍,每天的主要任務就是吃喝玩樂,來不來?」
燕槐序半真不假地點點頭:「真是十分有建設性的提議,我會好好考慮的。」
說完,她一把拉開搖晃的木門,兩人面向的黑夜中,無數星星點點的猩紅眼睛正翹首以盼,蟄伏在這棟破舊的農舍門口。
第9章 千年後第一個惡靈陣落成了
蟬時雨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她連滾帶爬地從床上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直接穿過了被子,像虛影一樣,又試著叫了兩聲,沒人回應。
夢境變了,之前夢裡還有燕槐序和白月練,這次一個人都沒有了,甚至場景都不同了,房間裡的家具幾乎都是新的,木門鎖眼都塗著油料,不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連水泥地都是掃過的樣子,房間裡甚至有一台小電視。
蟬時雨穿過門走出去,看見了那老頭稍年輕時候的樣子,腿腳都還正常。堂屋的桌子上擺著一盤豬頭肉,老頭正在跟別人喝酒,喝的還是茅台。
他對面坐的那個人臉是模糊的,只知道穿了個軍綠色的褂子,是個禿頂。
蟬時雨堂而皇之地走過去,兩個人卻都看不見她,禿頂抬手敬了老頭一杯,憨笑道:「高老哥,上次那批貨,王家問還有沒有,要是事能辦成,還給這個數。」
高老頭吊著眉梢看著禿頂伸出的兩根手指,哼了一聲,沒嚼碎的肉沫子噴得到處都是:「現在行情不比以前,這個數可不夠了。」
蟬時雨聽得稀里糊塗,心想什麼貨,喪屍還是病毒?
禿頂眼珠子來迴轉,像個活老鼠,他尷尬地笑了兩聲:「嗐,這……咱們這誰不知道高老哥有本事,什麼貨什麼能弄來,王家那邊也說了,都倚仗著您,這瓶茅台就當孝敬的,要是貨滿意,再添一倍酬勞也不是事兒!」
說完,禿子覷著高老頭的臉色,搓手道:「您…別是辦不成吧?」
高老頭登時拉下了臉,把筷子一撂,唾沫橫飛:「他老王家仗著有個進了城的兒子,眼珠子真是吊起來了,也不滿世界打聽打聽,這地界上誰不找我老高辦事?我告訴你,別說只要一批貨,就是一百批,我也有門路!」
「是是,」禿子立刻迎上笑:「那這事就麻煩您了高老哥,別忘了掌掌眼,挑點好的!」
高老頭哼一聲,把酒添進小酒甌,仰頭悶了。
蟬時雨臉色不太好看,覺得這對話怪怪的,不過看著牆上的日曆表數了數,這個時空也就是兩年前,她死的那一年社會治安就已經蠻不錯了,現在應該很少發生那種事了。
空間驟然扭曲,蟬時雨像腦子被猛地拽了一把,頭痛欲裂,再清醒過來時,正站在村口的那條小道上。
她們剛到這裡的時候是晚上,一腳踏進了小道的中央,兩邊都是大片的水田,走了沒多久就到高老頭家了。現在再一看,才發現這條曲腸小道居然這麼長,盡頭一直綿延到山,半隱在薄霧裡。
薄霧裡開過來一輛麵包車,禿頂帶著幾個男的迎了上去,高老頭從駕駛座上下來,一把拉開後門。
蟬時雨不安的預感徹底照進現實——他從后座上拉下來一個女孩。
可能二十歲出頭,可能還不到二十歲,總之是學生模樣,被綁得嚴實,嘴上纏著好幾圈膠帶,凌亂的頭髮底下,是一雙充血倔強的眼睛。
蟬時雨像一腳踩空了樓梯,心臟驟然漏了一拍,她快跑兩步,伸手要抓:「餵……」
然而手指從這些人身上穿過,對於已經發生過的歷史,她什麼都做不了。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說著什麼,看似力竭的女孩卻突然暴起,一頭頂飛了高老頭,那爆發力如此之大,幾個人都沒攔住,高老頭一下子飛下了坡,栽在水田裡,捂著自己的腳不住哀嚎。
禿頂下去扶他,其它人立刻把女孩摁倒在地上,為首的掏出一根鐵鏈,死死地纏在女孩脖子上,幾下就系了一個死扣,看那熟練程度,已經相當有經驗了。
後面的事都變成虛影一樣,蟬時雨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在她的視野里,周遭的一切都褪去了,她只能看到被摁在地上的女孩,扎眼的鐵鏈,還有膠帶後面對方聲嘶力竭的怒吼。
像野獸一樣。
蟬時雨驟然驚醒,發現自己在睡覺的房間裡。
她死死捏住發抖的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喊道:「燕*隊……白姐?有人嗎?!」
無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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