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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認生。」洛予念轉身回去屋裡,夾了塊肉在茶水中涮掉油,往外頭一拋。青鷂閃電般騰起又落下,喙中夾著肉砸吧砸吧,仰頭吞下,它滿意後才捨得重新露出信筒。

洛予念展開信箋,閱後微微一愣。

出事了?春曇問。

「不算,但我需得去一趟碧梧。」洛予念收起信箋,「先送你們回莞蒻嶺?」

他沒說所為何事,春曇自然也不多嘴,只是搖搖頭,往門裡看了一眼。

晴河靠在弦歌懷中昏昏欲睡,春曇告訴他,今夜不走。

洛予念立刻會意,母女二人難得團聚,必然要多溫存一夜:「那,明日傍晚,我來接你們。」

春曇點頭,看他腰間飛出一道亮光,洛予念伸臂,青鷂翅膀一拍,落到他肩上偷懶,仙君縱身躍上長劍,在一城燈火的掩映下越飛越高,高到讓人分不清那是一把劍,還是一顆星。

淡藍光芒滑過天際,流星一般導入夜幕,春曇緩緩收回目光,敲了敲心口,也不知那人他是忘了,還是壓根沒想將這寶貝收回去……

難得今日無有鄉不開張,姑娘們不必取悅他人,想玩什麼便玩什麼,幾個湊在一起,醉醺醺咬耳朵,他悄然穿過廂房,弦歌見狀將睡著的晴河託付給廚子許媽抱著,也跟在他身後離了席。

今夜月明無雲,弦歌從懷中掏出那片油綠的「葉子」遞給他。

春曇以拇指撫了撫葉脈,葉片竟在他掌中抖了抖。

此為一葉蜩,幼蟲地下蟄伏十年,一朝破土,蛻皮羽化,便能一飛沖天,卻只有七日之壽。這隻儼然已是奄奄一息。

它用最後的力量,將葉翅最大限度向兩側伸展開,近乎透明的左翅上,寫著兩行小字。

第一行寫:碧梧弟子已放。

看到第二行,春曇不禁皺眉。

「怎麼了?」弦歌看不懂南夷文。

他無聲咬出三個字。

姑娘倒抽一口涼氣:「封……他……他也來了?那怎麼辦?」

春曇倒是沒料想到玉沙會這麼快就來趟這攤渾水,莫不是怕被滄沄獨占了風頭。

他安慰她:不必害怕,如今可是在露州,該怕的,不是我們。

他蹲到花下,將彌留的一葉蜩埋入落英,待明年,它便是花泥了。

弦歌緩過神,也跟過來,神色有些複雜:「可,一切尚未準備妥當,貿然動手會不會……」

他搖搖頭,這世上本就沒有萬無一失之策,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哪裡來的妥當,鋌而走險才是常態,失敗就失敗,死就死。

春曇仰頭告訴她,碧梧派求助各大宗派,這封懷昭既代表玉沙宗出面,行事也不能太過荒唐,未必會到這裡來。明日我先帶晴河回去,走一步看一步吧。

誰知竟被他一語成讖,趕不上的變化真就來了,東西都收拾妥當了,他們人卻沒走成。

無有鄉每日傍晚申時迎門,通宵到丑時打烊,故姑娘們通常午後才開始梳妝,廚房備菜備的也只是晚餐與夜宵。

今日難得晴河與春曇在,大家一齊用過午飯,見時候還早,春曇被她們臨時起意,拖到二樓小廂房裡,教她們幾個姑娘打五色香篆。

弦歌替她們打點好香材用具後悄悄退出,獨自帶晴河在花園中撲蝴蝶,放紙鳶,難能享天倫之樂。

誰知紙鳶才飛起沒多久,無有鄉厚重的大門嗵的一聲,猛然就被踢開。

兩個護院麻袋似的飛進來,結結實實摔在草地上,其中一人當即就吐了血,昏死過去。

另一個指著門外,咳得一句整話都說不出,弦歌抬頭,臉色登時就白了。

紫衣黑靴,玉簪金冠,七寶蹀躞,滿眼孟浪,不是封懷昭又會是誰,他竟多一日都懶得裝,這就從碧梧來了。

「喲,這不是有人麼。」封懷昭抬腿,拍打自己繡著九色蓮的黑靴。

他身後還跟著兩個與他穿戴相仿的少年,弦歌記得他們,都是玉沙宗弟子,曾在照月樓有過一面之緣,名義上是師弟,可看著更像少爺的僕從,須得時刻屈意奉承,溜須拍馬。

「那個……那個誰,」封懷昭盯了她有一會子,經身後之人提醒才終於想起她的名字,笑道,「弦歌啊。你們無有鄉如今就是這樣待客的?把人攔在外頭不讓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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