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常河撓頭,有些話咋說:「以後我們在這長住了。呵呵,你有空常過來玩。」
「來了這,愈舒還習慣嗎?」雲崇青喝了兩口雞湯,夾了只包子吃。
常河不發愁了,大腿一拍:「雲小哥,您是敞亮人。有話有事不埋著,不擱這裝傻,也不為難我這個粗人。那咱們就敞開說。」
「您說。」
「您此次來是個什麼打算?」妹子著急上火,他心裡頭也懸著,只不好露出來。
這莊子不大,只三百餘畝地,就挨著馮子屯。溫三也做了回人,莊子契書夾在姑娘庚書里,一併給了。
馮子屯是車頭嶺附近最大的屯子,有三五百戶人家,人一多嘴就碎。
從去年他們著這地,那屯子裡的眼睛就盯在姑娘身上了。明明離京城老遠,可有些個刁婦知道的卻不比京城百姓少。一傳十十傳百,去年年還沒過,他們姑娘就成號人物了,什麼嘴大如盆、眼如銅鈴,還極喜吃小孩…
更糟蹋人的是,屯裡那些髒的臭的不知受了誰慫恿,竟敢上門自薦枕席。當然姑娘性子也不軟,來一個著人打一個,來一雙打服兩。現馮子屯的人嘴上占便宜,但都繞著他們莊子走。
暗裡誰在為難姑娘,他也不用費心思想。北軻什麼地兒?就挨著邵關府。邵關府誰娘家?
姑娘都離開京城了,邵瑜娘都不給條活路,是非要把人作踐死。
「我做何打算,要看愈舒。」雲崇青實話直說。
正屋裡,常汐把膳擺好,才要說什麼,卻被姑娘抬手打住了。
「今日先不說。」溫愈舒已經思慮過了,常汐姑姑是娘的奶姐,身邊最信任的人。這些年溫府里什麼情況,姑姑一清二楚,但卻從未勸過她忍,亦未出手助她保誠黔伯府的那門親事,只一心守著她。
種種行為,想來應是受了娘的指示。如此,她離開溫府該是在娘預料中。
之前她還奇怪,離開溫府時,姑姑不急。怎麼反倒是到了莊子,才開始燥了,現在是全明白了。
湯喝進嘴,溫愈舒卻怎麼也咽不下。雙目漸濕,她讓她娘耗了太多太多心血了。
「姑娘…」
「姑姑,我不想走娘的老路。」
「雲家小爺不是三爺。」常汐憶起往昔,不禁淚目:「我至今還記得他求上門請夫人為其姐說親時,講的那句話,男兒當自強。」
原來沐寧侯小兒娶小商門女,是娘牽的線。溫愈舒驕傲又傷悲。
「雲家小爺既然來了,那他定是抱著誠心。」常汐還要說那話:「他是鐵錚錚的男兒,不似三爺那個沒擔當的,您姑且看著吧。」轉身出屋,見大哥從偏房出來,忙上去把人拉到拐角。「怎麼說?」
常河嘴裡還嚼著包子:「一切看姑娘的意。」
那就好,常汐丟開她哥,自個往廚房去用晚飯。
一夜安眠,翌日寅時正雲崇青起身。外面黑洞洞的,風在門前打著轉,呼呼嘯嘯。後院裡撿了根枯枝作劍,練了半個時辰。一身火氣回了房,打坐冥想。
溫愈舒起時,已近辰時。今日天跟沒開眼似的,陰沉沉。常汐嘴裡在念叨,要下雪,支使她大哥去縣城買兩車炭回來。雲崇青想幫忙,跟著一道去,卻被叫住了。
溫愈舒依舊披散著一頭青絲:「你去馮子屯走走吧。」
雖有不解,但云崇青沒拒絕:「好。」
「多走走,最好繞個幾圈。」說完溫愈舒便回屋了,留下一臉難色的常汐和緊鎖雙眉的常河。
轉眼看看常汐姑姑,又扭頭瞅了瞅常河,雲崇青淡而一笑:「那我去馮子屯走走。」
「噯…」常汐想攔,但怎麼攔?常河撓了撓頭,有些事確實不好瞞著人家,可…不干人事的婆娘,遭雷劈的,一甩手跟在雲家小哥後大步出門,該幹啥幹啥去。
馮子屯不遠,出了莊子拐兩個路口便到了。許是天要下雪,不少婦人都在車頭嶺小坡上扒拉樹枝枯葉。
「俺們就是命苦。瞧前頭莊子裡那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見天地窩著,還頓頓見肉。被發落了,日子都能過成這樣,想想以前她得多富貴?」
「是富貴,但耐不住性子毒,手段下作,這不就把福氣給作完了。」
「完什麼呀?你們又不是沒見過那騷狐狸的長相,沒老子娘靠,單她那一身皮子就夠吃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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