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就咱屯裡那些爺們,見到過的,誰不惦記她?她要是受不得苦日子,都不用去縣裡花樓坐,只要把那紅燈籠往莊子門上一掛。這十里八村的燒火棍,還不趕著往她手裡送?」
「還說呢。楊四那腰怎麼摔的你們知道不?」
「知道,不就是見了狐狸精,晚上回去發·騷,滅了燈把婆娘摁炕上直叫小姐兒小娘子嗎?他婆娘哪肯受這委屈,一腳給他踹下炕了。」
「楊四算什麼?後屯裡長家大兒,都快成親了,嫌棄起人家姑娘不體面。」
「喜燕家二閨女還不體面?他想誰呢?」
「瀨二,在那莊子上被打得鼻青臉腫,都沒了半條命了,還惦記著。昨個在小水鎮上喝了酒,嚷嚷著烈女怕纏郎,遲早要把小娘們弄到手,天天不讓下炕啥的,夢做得挺美。」
「話別說早了,俺還真盼著那騷狐狸被瀨二這樣的壓了。叫她天天給咱裝,不就是個黑心爛肺的嗎?她也配過那樣的肥日子。」吊梢眉婦人,拖了兩根枯樹幹下坡,見著蹲在坡下逗弄小野貓的青年,三角眼一亮,揚笑湊過去:「小哥,你哪人,俺在屯裡沒見過你。」
嗓門不小,引得坡上撿柴人全往下看。
雲崇青沒答,手指繼續逗著身無雜色的乾瘦小黑貓。
「好俊的小哥,哪家的,有婆娘了沒?」坡上豁牙老婦才問了話,杵在雲崇青跟前的三角眼就立馬道:「柳二婆,你就別想著做媒了。俺家鳳仙比喜燕家二丫頭都要白嫩,小哥兒貴姓?」
「這小貓崽子誰家的?」天要下雪,若是被丟棄的,雲崇青就把它帶走了。
「別碰了,這糟貨霉著呢。」
雲崇青抓起貓崽子,起身往東去。灌了兩耳污言,他大概明白愈舒讓他走這一趟的目的了。只既然她都吩咐了要好好逛,那他就進屯裡瞧瞧。
「小哥,你還沒說你哪人?」
雲崇青不予理會,從西往東又自東向南,南往北去。屯子還是挺大的,走完都已過午。回去時,路遇一醉漢在唱小娘子白又水…晚上爺兒找你去,爺作船兒,你來搖。
「喵嗷,」黑貓崽子似察覺到了主人的不快,變得小心翼翼。雲崇青立著不動。
醉漢晃晃悠悠不知想什麼美事,一臉淫相地痴笑:「爺嗝…肯定讓你服,等著,爺今晚就去…嗝疼你嘿嘿…」
人走過,熏人的味久久才散。雲崇青輕眨眼,驅不盡眸底的濃墨。自古以來,民怕官窮捧富。馮子屯的人,都知道前頭那莊子是京里官家的,竟還敢如此。背里沒有人推使,不可能。
愈舒的存在,算是時時刻刻地在提醒著邵瑜娘,她是怎麼入的溫家。不喜了嗎?可這是她邵家拿熱臉求來的。
回到莊上,神色如故。雲崇青回視盯著他的常汐姑姑:「路上撿的,您給兌點水,我給它洗洗。」
心提了一上午的常汐,忙點點頭:「唉…好,我這就去。」走兩步又回頭,「我家姑娘跟馮子屯沒往來。」來了此,莊上不老實的,就全被她遣散了。空出來的院子,她允給了幾家踏實肯乾的佃戶。
佃戶尋常不上門,只有人鬧事了,才會出個手。為此,姑娘還給減了一成佃租。現在的清靜,不是白得的。
「我知道了。」餘光瞥見正屋門帘被推起,雲崇青轉眼看去。
吃完午飯就沒上榻的溫愈舒,走出屋,看了人目光下落,定在那只比她巴掌長點的貓崽子上。
「可以養嗎?」雲崇青道:「我把它洗乾淨。」
溫愈舒沒言語,轉身回了屋。下晌,兩車炭才運到莊子,天就落雪了。鵝毛翩翩,吹了快一天的風漸漸停了。
晚上,常汐溫了一小瓶酒。常河勻了兩口給雲崇青:「你肯定會喝。」他家就釀酒,出了名的。
雲崇青看著酒盅里的酒:「再多就不行了。」
「我從牙縫裡摳出來的,再多也沒有了。」常河說著玩笑,留意著小哥面上的神色。
喝了酒,身子暖烘烘。雲崇青送走常河,拿書在燈下讀。亥正熄燈,炕燒過,睡著極舒服,不一會他的氣息就趨於輕緩。夜半,咯吱咯吱…咯吱入耳,好看的眉頭微微蹙動,眼睫顫顫一下定住,雙目睜開,其中不見一絲迷濛。
咯吱咯吱踏雪聲自他後檐過,雲崇青掀被下炕,拿了掛在床頭架上的輕裘穿上,推開後窗,翻出屋。低頭看雪上腳印,有兩個人。抽了抽鼻,酒味中夾著股酸腐。
腳尖點著腳印走,輕巧地繞到屋前,看那兩佝僂著背的鬼祟身影扒在耳房窗邊,他毫不猶豫地掠上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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