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她滿臉期待地問我要不要一起報考京美,我失控崩潰了。」
彼時F班霸凌嚴重,常憶卿家世普通,可「完美社交」幾乎成了她的本能,所以她可以成為那些人的「朋友」,並在她們一次又一次欺負元心粟時忽略那雙哀切濕漉的眼睛,甚至是……
一起參與冷暴力。
「但我們誰也沒想到,她會認識你,里斯克林大名鼎鼎的路小少爺,」對著路驍複雜至極的表情,常憶卿的眼神溯洄曾經,「兩年前,你們被叫去辦公室對峙的時候,我在隔壁樓的畫室看了全程,那個爛人之所以跳樓,是因為他清楚真正霸凌者是我,甚至我們很多行為都是他在暗中遮掩,最後……他大概還想用死再為我遮掩一次吧。」
真是好笑至極。
沉默幾瞬,席昭心中思忖,如此武懷思跳樓的行為就說得通了。
瀕臨病發的躁狂症患者在鏡子裡看見了自己深深虧欠的女兒,他清楚路家的能量,這件事如果被掀開常憶卿肯定逃不過處罰,甚至有可能在學籍檔案上留下污點,所以已經不太清醒的大腦令他產生了一個極端的想法——鬧出一件更大的事,把這些全都埋進黑暗。
事後路家處理時肯定會發現武懷思的病史,自家小少爺險些逼死一個精神病患者,這種「醜聞」絕不能傳揚出去,於是他們堪稱粗暴地將所有相關人員全部隔離送走,無形之中竟然達成了武懷思替常憶卿遮掩的目的,而元心粟更不可能揭穿常憶卿,索性就把一切都推給武懷思。
倒真如元心粟那天所說,這就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可是……
黑眸眸光微動,席昭審視過beta女孩:「既然如此,學姐今天又為什麼願意把真相告訴我們?」
畫像即將完工,常憶卿正進行最後的修改,扭頭看向窗外,雲層已散,太陽重新將光芒公正無私地灑向人間。
「尚逸樓有很多美術生的教室,」她眼神柔和下來,「那天你們在尚逸樓附近救下那隻小貓時,我恰好看到了。」
她撕開畫板邊緣的美紋紙膠帶,將這幅畫對摺兩次起身來到了路驍面前。
「抱歉,善良的人不該被利用傷害。」
路驍接下畫紙,常憶卿忽然俯身湊在他的耳邊壓低了聲音。
「被一個比自己優秀太多的人喜歡,並坦然純粹地接下這份喜歡,實在太過困難……」
當「愛」和「嫉妒」並存,兩者便會釀成一杯毒酒,噬骨焚心,卻又以甜蜜的香氣引你淪陷不已。
重新直起身體退開一步,看看一旁黑眸閃過的不悅,又看看因她話中暗示愕然瞪圓了的琥珀眼瞳,常憶卿再次揚起嘴角,像林中自由高歌的鳥兒一樣歡快。
「我做不到,希望你能做到。」
……
*
次日下午,以澄清謠言收集筆錄證明為由,席昭再次來到青河高中同元心粟會面。
錄下之前那套說辭,又拍了一些可以證明元心粟身份的東西,席昭關閉錄音筆,雙手交疊向後靠上沙發:「好了,明面上的東西說完,元學姐,我們來談談所謂的'真相'吧。」
元心粟的氣息驟然凝出防備,今天她較為熟悉的路驍不在這裡, beta女孩看向席昭的眼神更為冷漠尖銳。
「我們昨天見過常學姐了。」
「和她沒有關係!」元心粟猛地起身撐住桌面,從最開始找來至今,她第一次表現出如此明顯的慌亂,「別去打擾她!要什麼證明我都可以給!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得虧席昭為了收集錄音在附近飯店找了個包廂,隔音效果還算不錯。他不為所動,從容看著元心粟恢復冷靜坐回原位,繼續開口:「其實我挺討厭'反轉'這個東西,因為結果一旦出現反轉,就會顯得前面一大串描述像是某個三流小說家為了水字數的廢話。」
更重要的是,他向來不喜歡打破自己規律節奏的事物——某位路同學例外。
「把所有事情統統倒回原點,或者說這一系列事件的'導火索',也就是兩年前你身上疑似遭人霸凌出現的傷口,現在我們得到了兩種說法,第一,那是武懷思躁狂症發作對你造成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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