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試著疏遠她,冷待她,可她絲毫沒有退縮,像被主人踹了一腳哀切嗚咽後又黏上來的小狗,也像被槍口瞄準還依戀舔舐獵人掌心的小鹿,始終沉默又眷戀地跟在你的身後。
你完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某個午休,你趴在畫室的桌子上休息,其實還算清醒,但聽到她的腳步靠近聲便立刻裝出了熟睡的樣子。
她沒有離去,站在桌前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你真要睡著時,你的指尖忽然被人握住了。
首先是飄過來的香氣,柑橘味的青澀甜蜜,接著是冰涼絲滑的長髮,一縷一縷蹭過你的皮膚,指尖被呼吸浸透,慢慢印上某種柔軟溫熱的感觸。
你宛若被雲朵包裹,等腳步離開,大門關閉,忽又似被雷電擊中。
你承認當你對她產生嫉妒的那一刻這份「友誼」便不復純粹了,你也很難給你們如今的關係找到一個準確定義,但是,但是,你無比清楚一件事——
不會有朋友如此眷戀又虔誠地去親吻另一個朋友的指尖。
炸彈、核彈、氫/彈、原子彈隨便什麼只要能爆炸的東西都在你的腦海炸開。
你嚇壞了。
偏偏這時你的生活又迎來了毀滅性的打擊。
……
*
紙上畫作進度過半,常憶卿歪了下腦袋,抬頭一看,里斯克林「凶名在外」的校霸同學已經被這段過往驚呆了,而那位席同學,從一開始就平靜如水的席昭同學目光依舊深邃,半點猜測不出內心真實想法。
常憶卿回憶不久前雲心粟在通話中不停重複的「解決」,唇角弧度越發擴大。
浮雲遊移,遮蔽一瞬日光,看著那張陷入陰影的臉龐,淡淡的不妙預感浮現在席昭心頭,爾後他的耳朵才捕捉到beta女孩緩緩下沉的聲音。
「我知道你們最想弄清楚的是什麼,為了不讓我們的讀者無聊,我先給出結論好了,」常憶卿說,「武懷思是個爛人,但兩年前霸凌元心粟還有弄出她身上那些傷痕的人——」
席昭眉頭輕蹙。
「——是我。」
空氣無聲浸染一分灰暗窒息。
……
*
「這姓武的以前竟然還是個挺有名的畫家?」
高檔公寓內,賀子錚一邊翻看手中資料,一邊嘖嘖稱奇。
意識到武懷思當年的「跳樓事件」可能和他的躁狂症有關時,席昭就讓賀子錚去查查里斯克林當年為什麼會把這樣一個人招進學校當老師。
赫利舍蘭家的下屬剛把新查到的東西發送過來,資料顯示,武懷思畢業於國內頂尖藝術學院京美大學,還曾參與過幾次國內重點藝術工程,爾後不知是靈感枯竭還是結婚回歸家庭,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有什麼好的作品,而他的躁狂症病史更遠遠早於兩年前,最遠一條是七年前番市第一人民醫院精神科的「躁狂確診記錄」。
這人似乎一直都在積極治療,里斯克林很多宿舍牆上的裝飾畫便出自他手,後來也成功通過了體檢被裡斯克林破格聘請。
「這哪裡好了?這種人估計連我們明英的大門都進不了。」——賀·雖然轉入里斯克林·但依舊心系自家明英大本營·真·太子爺·子錚。
「喲,後悔轉學啦?」
手中資料被抽走,賀子錚抬頭對上自家三叔的死魚眼。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二叔馬上就要回國了,並且他已經知道你動用家裡的勢力去調查別人,錚仔啊,你自己想想該怎麼對你二叔解釋吧。」
賀子錚如遭雷擊:「我,我,我就查個美術老師……應該沒什麼問——啊!」
抄起資料往賀子錚頭上敲了一下,賀三恨鐵不成鋼:「你以為我不知道路家小少爺最近網上的那些謠言?要不是我在後面幫你掃清尾巴,別人都以為我們赫利舍蘭要和路家對上了,你當他爹路雲琛是什麼善茬?」
賀子錚吶吶不說話了,雖然他臉上總是一副被當成牛馬極不情願的模樣,但心裡其實沒多少抗拒,月假時跟在席昭路驍後面跑來跑去,共同經歷了事情,好似就有了幾分「革命友誼」,他們還建了個「謠言澄清聯盟」的小群呢……
要不然,他到時候直接把席昭路驍拉到自家二叔面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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