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盛光有些失望地「噯」了聲。
「小姐何不自己試試?」魏春羽作了個「請」的動作,那婢女便麻利地布好了菜。
郎盛光面露猶豫,還是嘗了:「是挺酥的。」
魏春羽見她沒有變回疲乏的模樣,鬆了口氣,話也不由多了起來:「其實肉圓最好吃的做法是加荸薺,先煎炸,再紅燒悶煮,最是脆爽清新,一點兒不膩。」
郎盛光微微笑起來,謝他:「真希望以後還有和魏副將吃飯的機會。」
「吃飯嘛,機會多的是。」二人將桌上菜都嘗了遍,魏春羽才想起來「相看」一事似的,提起話頭問,「平時小姐愛打馬球?」
郎盛光也擱了箸,離了吃食,她眉眼笑意略收:「不常去,我白日一般在演武場。」
「小姐使刀,還是使槍?」
「都會,但不如赤手空拳得多。你改日要來看看麼?」
「您邀我,我總是要來的。」魏春羽指節叩擊著自己的髀骨,笑答她,「小姐讓我想到一位故人,一開始我也以為他不能打,後來才發現他是深藏不露。」
「哦?那位故友可在軍中?」
魏春羽將頭搖了一搖:「不在了。」
日光又偏一寸,郎盛光先告了辭。
魏春羽送她,也不忘將遺下的飯食打荷了,結帳時還同阿星耳語:「這郎小姐,可是你下馬時說的關窗的貌美姑娘?」
阿星險些接不穩飯食:「不......當然不是。」他可擔不起調笑未來主母的罪。
魏春羽「哦」了聲,似是信了,卻又殺個回馬槍:「那剛才你眼珠子都快凍住了,看人家作甚?」
阿星硬著頭皮道:「是、是郎小姐身後的姑娘......」
魏春羽見他急得滿頭冒汗,破功笑道:「行了行了,沒想逼你。」
登上馬車,搖晃使秦燭驚醒過來,他見是魏春羽,握劍的力道微微鬆懈:「走罷?」
魏春羽也道:「走罷。你這......手邊的酒,是哪兒來的?」
「有人叫賣,把我吵醒了。」總不能白醒一趟吧?
濯濯和秦燭同時輕點了回腦袋,注視著魏春羽,叫他忍不住帶起些笑意:「秦叔難得回來,我們今天不聊別的,就喝酒,可好?」
當夜,酒熱過又涼。
魏春羽昏乏幾晃,眼前的秦燭就不知去哪了,他顛了顛剩下的酒,記不清「上窮碧落」中的酒有沒有現在手裡的香了。
他朝那孤零零的月亮傻乎乎地笑了:「洲君,玉錚,與我同酌!」
或許是真的醉了,他耳邊響起洲君的琴錚之聲,走近了,才從大敞的門外,看見孱姝。
是了,他也是會彈琴的。
世間會彈琴的人竟如此之多。
孱姝指尖一頓,琴音一滑,曲調不穩了,他也不能再裝作沒發現來人。
「沒事,我只是路過,你......彈得很好聽。」
孱姝挑了下琴弦,側頭笑道:「原來我還能給你帶來別的用處。」
魏春羽踏入兩步,踩得腳下葉子喀喀作響。
「夜深露重,凍得我手冷,我不彈了。要是大人願意,我給大人點香沏茶吧。」
孱姝的屋子就是來時的布置,桌、床、坐榻,只有一把琴是多餘的。
魏春羽喝了孱姝的茶,是很幽長的苦香。
他擱下茶盞說:「原本後半夜,要回去睡覺的。這下徹底睡不著了。只是能喝到這樣味道的茶,也不算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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