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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脖頸上的玄石憑空飛出衣襟,又勉力掙脫了頸繩的束縛,代替他陷入咒術中心。

與此同時,眾修士滯澀多日的靈力忽地一暢,即便很快又如曇花一現般受了阻,但仍叫人為之一振。

有人問:「那是什麼?女媧石嗎?是女媧石要歸位了嗎?」

「竟是這小子竊了女媧石!怪不得解星台的卦會落到他身上......」

也有見聞廣博些的修士駁斥道:「休要妄下定論,那女媧石應為靛藍色,而這不知是何來頭的石頭通體幽黑,應當不是一物。且起作用的關鍵未必就在石頭上,也許仍在人上。」

眾口紛紜前,凌亭生未發一語,凝神肅色地蹲在地上,甩下一卦。

旁邊的盲眼道友神識一動,苦鎖眉頭道:「如此複雜崎嶇,不如不卜、不如不看。」

甩完幾道加固法咒的江鶴聞聲,湊過來道:「風前輩,這是卦不好的意思麼?」

輕巧的銅幣被風離枝撥動翻了面。

「不好,那就是算得不准。」風離枝睜開一雙霧蒙蒙的眼睛,背後是張牙舞爪的銀白髮絲,配上他無甚情緒的勾唇,當真有些嚇人。

悄摸睜開一條眼縫的梅長歲瞧見這一幕,倒吸了口氣,險些在回過神來前又厥過去。然而在他移開目光時,卻瞧見了個遠遠御風而來的身影——

「師父!」

在受了搜魂威脅、旁觀友人被祭陣的一系列驚嚇後,梅長歲看到自己闊別多日的親親師父,真是一陣狂喜與後怕。

眾人面色生異,在瞧見姜照夜身後的人時,更是一時靜默如雞。

就連凌亭生手中也儘是濡濡冷汗:「父親。姜長老。」

這回以生人祭陣,是凌亭生他們自作主張,雖則凌莊也想過這個法子,但彼時卻把它稱作「只剩絕路才可行考量之舉的下下策」。此番凌莊回來,見到這意料之外的一幕,必然會勃然大怒。

在凌亭生戰戰兢兢之時,凌莊冷哼一聲,將秋後算帳的寒刀懸於他巔頂之上。

姜照夜寒著臉,半擁半拉地拖起了涕泗交加的小徒弟,低聲問詢安慰了幾句,順手將他被打落的劍塞回他手裡,便上前兩步,補上了凌亭生設陣時身側的空位。

有人壯膽問道:「宗主,長老,此番回來可是尋到了解決之法?」

正在氣頭上的二人本不欲回復,但姜照夜瞥了眼正扶著梅長歲的問話人,念在他剛才傳訊又暗中施法護佑梅長歲的份上,硬著語氣簡短道:「是。我們是帶著一半的女媧石回來的。」

梅長歲粘在魏春羽身上的關切目光,登時一亮,旋即半是期待半是憂心忡忡地問:「師父,那另一半有線索嗎?」

姜照夜繃緊面部,掄臂推動繁瑣龐大的法陣,在與凌莊手心纏繞著繭似的法咒的黑色石頭接觸時,他的聲音幾乎被撕碎在獵獵作響的罡風裡——

「另一半,即在陣中!」

那兩塊看似完滿獨立的黑石在接近時,猛烈地顫動,隨即化為水似的流體,在風渦中甩出瓦罐烤乾前的泥巴似的長條。

巨大的雙手幻影陡然浮現在洗心潭上,將無關的人與物都甩出水面,隨即又將悲鳴似的發出唳叫的的兩瓣泥石穩穩合攏,護送他們縱躍至瀑布半腰,隱沒在開天大陣中。

凌亂冗雜的術法殘餘很快被大陣吸食殆盡,躁動的水流在一瞬的阻滯後恢復了往日的順暢。

靈氣復甦、充盈、活躍,幾近乾涸的筋脈饑渴地吸吮著新生的至純至淨的靈力,修士們欣喜若狂,而周遭的景物仿佛也添上了幾分生機。

粼粼月光前,凌莊當下竟未多加解釋或作斥責,只顧著凝神探過了魏春羽的神魂,略鬆了口氣後領著所有人賠不是:「魏道友今日之事,無相宗必會給出個完滿的交代。」

末了又道:「道友的道侶也已至宗內,只是身有舊傷、腳程難免慢些,還未趕到此處。我已傳訊安排了客房,請他去那裡等待修整。」

魏春羽還沉浸在剛才女媧石合璧時,傳入他耳中的那聲「阿兄,我來救你了」。那聲音稚幼古怪,旁人都說不曾聽到,也不知是真與他有關聯還是他驚懼之下憑空生出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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