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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駛座位的墊子開始加溫,白洋不屑地說:「管好你自己的屁股就行。」右眼餘光里,那坨米白色仿佛在幹什麼,他立即開口制止,「別在車上吃東西!」

「我系安全帶。」唐譽慢條斯理地抽出安全帶,咔噠,卡進卡扣里,「你開車行嗎?」

「不行,能撞死你。」白洋打開了交通頻道。

唐譽不再多說什麼,反而還閉上了眼睛。又過了幾分鐘,他的手在右耳朵上動了動,關閉了助聽器。如果說上帝給他關上了人生中唯一的一扇窗,便是天生重度耳聾。

就和許多戴著助聽器、人工耳蝸長大的人一樣,聽覺並不是唐譽與生俱來的能力,不屬於他天然屬性的一部分。小時候為了適應人工耳蝸吃了不少苦,有的時候,唐譽更喜歡看手語和唇語,仿佛這才是他的交流工具。關上助聽器之後,交通頻道的聲響徹底褪去,唐譽回到他無聲的世界裡。

前方路口紅燈,白洋停車,上大學時他們在車上等個紅綠燈的功夫,都能把嘴親禿嚕皮兒了。

右眼余光中的唐譽像睡著了。他一直都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就連睡姿都貫徹著良好的家教,走路也慢閒閒的,因為他的人生里沒有「著急」這回事。

白洋開車則比唐譽記憶中穩了,最起碼不像他那個看似理智、實際衝動異常的脾氣。時差的作用下唐譽微微犯困,可能還真睡了幾分鐘,直到……他屁股下面的坐墊變得滾燙。

他轉過頭,睫毛太過濃密而自帶全包眼線的眼睛無聲凝視著開車的人,低聲控訴:「你都快把我燙熟了。」

白洋的嘴角不太明顯地挑了一下,把車停了下來。

看來是地方到了,唐譽打開助聽器,有聲世界衝進他的耳道,叫醒了聽覺。他的左耳安裝了人工耳蝸,可相比之下還是更喜歡用助聽器,因為助聽器能聽到人的語氣。

人工耳蝸把聲音變成平淡的電子音,傳遞進他天生缺陷的耳朵里,卻少了人類的生動。唐譽很長一段時間生活在這種不生動的語音下,換了助聽器的那天才驚覺每個人的語氣都是千變萬化。

有時候,一句話的咬字輕重不同,完全就是兩種意思。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白洋突然地問。

唐譽靜了靜,領口的喉結輕輕在動:「這麼不想我回來?」

「想啊,在大街上看到一條狗我都覺得是你,走過去想踹兩腳。」白洋看著車掛,車掛輕晃。

唐譽又笑了:「你別是欺負馬爾濟斯吧?」

「說你爭奇鬥豔,你還真得寸進尺。」白洋不再說話。

前方幾米的途觀也停下,已經完美倒入路邊車位。白洋往後看了看,右打輪又左打輪。

車屁股沒進去。

重新來,右打輪又左打輪。

還是沒進去。

唐譽臉上的笑濃得化不開:「白隊的側方停車還是不過關,研究生那幾年沒找人陪你練車?還小蜜蜂跳舞呢,小蜜蜂吃飽了就會飛8字舞。」

白隊,很久沒人這樣叫過。白洋乾脆不動車了,胳膊肘搭在方向盤上:「小蜜蜂的屁股上有針,知道會扎人嗎?」

第5章

唐譽靠著座椅又笑了。

白洋沒那麼想笑,只要一想到再次被空降就想放火燒山。但他還是解開了安全帶,開門下車。

完全是同步的,唐譽也推開車門,皮鞋踩在了柏油馬路上。兩人一個從車頭繞,一個從車尾繞。在白洋的右手摸上副駕駛的車門時,他敏銳地察覺到左前方、左後方以及右前方,有3輛一模一樣的黑色凱宴SUV。

上車之後,白洋先說:「岑書卉是邵弘的人。」

「我知道。」唐譽揉了揉右耳朵,單手握住方向盤,掛倒擋。

剛才怎麼都揉不進車位的奔馳變得很乖順,嚴絲合縫地卡進了不算寬敞的長方形。白洋關掉了坐墊加熱:「你怎麼看出來的?」

「她裙子上那幅畫是荷花,和邵弘襯衫上是同一副。」唐譽給車熄火。剛好,張伯華從途觀里出來了,走向右側酒店金碧輝煌的大堂,看來是去接人。

而唐譽熄火的一瞬間,那3輛凱宴也關了車燈。右側後視鏡折射著光線,落在白洋的眼裡,他不意外地問:「你那6個保鏢還跟著你呢?」

唐譽是有保鏢的,白洋在大四那年才知曉。那年唐譽為了救學弟,惹了緬甸的人,平時不顯山露水的專業保鏢才算正式浮出水面,讓白洋見識了一把什麼叫私人安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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