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揪住他領口的手兇猛地收緊:「什麼?」
唐譽的聲音柔和下去:「我在國外看了一本書,羊是邪惡淫.亂的象徵,是惡魔。還總是自不量力,以為自己一個人就能擺平一切,殊不知登高跌重,樹大招風。」
白洋難以置信地瞪著他,這話別人說可太傻逼了,但放在唐譽身上,居然天真得行得通。「那我也比你好,你看看你頭頂上是什麼?一堆理想主義泡泡。」
「那你可要好好保護我的理想泡,別給我戳破了。」唐譽的身體往前一傾,是被拽的。白洋的右手快速往上一戳,陰沉的面孔出現了很久不見的童真:「晚了,已經都他媽給你戳破了!」
他覺得自己在抽風,和唐譽凌晨一點多不睡覺,做完ppt就開始搞莫名其妙的東西。唐譽還在笑,笑得他心煩意亂外加眼花繚亂,最後一拳揮了過去。唐譽胸口挨了一下,兩個人像是要打起來,他揪住他領口,他揪住他領帶,最後在爭鬥中齊齊倒向了那張熟悉的大床。
倒下時,白洋「嘶」了一聲,右膝蓋在抗議這種力量。唐譽的助聽器捕捉不到,扼住白洋的腕口往上拉動。白洋力量又占上風,反手扣住他的腕子,修長有力的手指擦著一路火星一般到了唐譽的手肘位置。
他輕輕一掰,唐譽的力氣就被卸掉了。白洋趁機翻到唐譽的身上。
唐譽的長髮完全散開了,浴袍也被扯開,半遮半掩。兩人喘著氣,白洋敞著襯衫領口,電光火石間一拳再往下砸……
唐譽連眼睛都沒眨動幾下,迎面而來的不是拳頭,而是已經鋪在旁邊的雪白薄被。打成這樣,被子還是能罩住他們,白洋沒好氣地罵他:「你要睡就趕緊睡!」
「體育生就是煩,出汗也不洗澡。」唐譽動了動手指。
「愛睡不睡。」白洋起身要走。
唐譽從身後撈住他的腰,將人扯回了床里:「白隊不陪我睡覺啊?」
「誰陪你啊,我怎麼那麼愛陪你,自己睡吧你。」白洋再起身,這回唐譽完全壓上來,還盯著他敞開的領口看了又看。
「成,睡了。」唐譽不再掙動,直接壓在他頸窩裡,一把摘掉了助聽器。白洋眉心緊縮,恨不得揪住他的頭髮給人拎起來,最後卻又只能瞪著天花板喘粗氣。
「唐譽?唐譽!狗逼!」白洋罵他。
唐譽搖了搖頭,意思是他已經聽不見了。白洋準備繼續掀他,一個寸勁兒,看到了床上助聽器上的牙印兒。
他久久地看著那個牙印兒,最終還是攥了攥拳頭,沒再伸手,搭在了唐譽的後腦上。
這一夜,唐譽睡得不錯,聽不見也沒關係,他會尋找熱源。只不過熱源會走,睡醒的時候床已經涼了,唐譽孤單地緩了好一會兒才失望地坐起來,苦笑著捏住助聽器。
白洋沒怎麼睡,一大早就開始喝冰美式,今天是個陰天,右膝蓋總是不舒服。在家休息了一天就到了周一,他打卡上班,唐譽姍姍來遲,但居然也打上卡了。
兩人就像完全不認識,仿佛那晚的對話,觸動,觸摸,那兩杯淡粉色的酒水,都是假的,比夢境還不真實。天一亮他們各自走上了別的道路,一個不回頭,一個不會等。片刻溫存也不能證明空中樓閣存在的必要,也沒有眼看他大樓塌的結局。
因為這棟大樓,可能就沒有起來過。
周一忙,白洋先把組員們整理的信息歸納,一直沒顧得上看手機,直到它震動幾次。
白洋看幾眼,接起來:「你現在不應該在上課嗎?」
「哥,我想換手機。」一個女生的聲音。
白洋摘下眼鏡,壓了壓眉心:「你現在手機才用了半年。」
「還有我要上一個藝考課程……」女生又說,「我們老師也推薦我們上那個。」
白洋重新戴好眼鏡:「等等吧,下個月的。」
結束通話後,白洋安靜了很久,起身走到SVIP辦公室門口。唐譽也在低頭辦公,聽到敲門聲說:「請進。」
白洋擰動門把,走進辦公室,關門,再拉下百葉窗。他直接坐到辦公桌邊,從兜里摸煙盒,抽出一支點上。
唐譽打開窗戶和空氣淨化器,順手將煙捏過來,認真地埋怨:「我很討厭你抽菸。」
「溫翠什麼時候從天津回來?」白洋再摸煙盒,白霧繞在他們當中很不真實,隨時都能消散。
「你怎麼還想找她?」唐譽走到白洋的左側,擋住窗外光線。白洋眼睛眯起來,瞳孔卻在光線變化下生理性地放大。唐譽的臉立即偏向一邊,用他的瞳孔和光線玩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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