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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買買,吃吃吃。」白洋在周圍或驚訝或鄙夷的眼神中拉著唐譽,走到賣魚的商販面前。他一隻手拉住唐譽,一隻手翻著筆記本,查詢著接下來需要使用的量詞。

「兩斤西紅柿,兩斤土豆,一斤雞蛋……」白洋看著量詞就能念出來,像個牙牙學語的幼兒園小班,「老闆,幫我拿一條……鱸魚。」

買了菜,兩人在保鏢的陪同下往回走,白洋還順便接了個電話,基德帶著同事來看看他們,已經到樓下了。

好傢夥,今晚真熱鬧。白洋繼續寸步不離地牽著唐譽,在這種地方,兩個男人牽著手招搖過市,絕對會成為鄰里街坊茶餘飯後的下飯菜,別人嚼了又嚼。現在白洋就看出來了,不少人趴在窗戶上往下看。

「那是什麼地方啊?」唐譽拎著一條鱸魚,看向一個方向。

白洋看過去,說:「自行車庫,準備要重建了,外頭的箱子還有我沒拿的東西呢。」

「怎麼不往回拿?走,我陪你拿。」唐譽看什麼都充滿好奇,執意要拉著白洋進去取箱子,不願意白洋扔掉什麼。然而打開碎裂的箱子,唐譽又不解地看向白洋:「這是……」

白洋哭笑不得,蹲下說:「我媽媽的婚紗。」

「哦……那你不要了?」唐譽摸了摸那布料,有點扎手。

「我拿回去幹嘛?我又不能穿著結婚……」白洋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它,說話的時候,發黃的紗簾擋在了他和唐譽的對視中間,一剎那給他們帶回了老黃曆。

唐譽只是想看看,他清楚白洋的婚姻恐懼,所以看看就行了。頭紗籠在白洋頭頂,不倫不類,但因為它是婚紗,再不倫不類也是美的,多了幾分隆重神聖。眼神里的渴望就這麼不自覺地傾瀉而出,變成了亮閃閃的水銀,唐譽撥弄著白洋的劉海兒,無限嚮往地說:「等咱們結婚,咱們穿一樣的。新郎叫唐糖糖,新郎叫白綿綿。」

白洋和他對視,聽到了大腦燒開的聲音。

算了,跟他瘋一回。

他抱起婚紗,把長長的裙子塞到唐譽懷中,笑容滿足地拉著唐譽往外走,毫不顧忌腦袋上的頭紗。在無數充滿不解和偏見的目光中,白洋堅定地拉著唐譽,穿行在老街坊的指指點點中。

兩人另類地緩緩而行,白洋回頭看著一臉幸福的唐譽,對不起媽媽,我還是找個人「嫁了」,但唐譽他不一樣。

第110章

腳步聲就是他們的婚禮進行曲。

唐譽再次聽到了。

懷裡的婚紗裙輕飄飄又沉甸甸,壓住他的臂彎。這是白洋媽媽的裙子,現在在自己手上。她長什麼樣子?

在一陣嘈雜的背景音中,唐譽忍不住去想她的模樣。白洋哪裡和她像呢?眼睛?嘴巴?鼻子?還是一生要強的性格?不要人可憐的脾氣?有她在的那段日子,白洋就是綿綿,一定也是被媽媽好好疼愛過的小孩兒。

從白羊,到白洋,到綿綿,一個母親的心,可見一斑,有跡可循。

唐譽疑惑了,手指撫摸著婚紗的蕾絲。她那場婚禮什麼樣?但最終又以什麼作為結尾?她失敗的婚姻讓白洋不敢承認感情,也攔住了他走向婚姻的步伐。可是白洋妥協的聲音又那麼大,即便自己不戴助聽器了,唐譽都相信能聽得到。

譚玉宸和譚星海跟在他們後頭,心情是說不出的複雜和酸楚。

眼睛又不知不覺紅了一圈,譚玉宸從小受爸爸教育,男兒有淚不輕彈,就算淘氣挨打也不能哭。但他實在忍不住,只因為唐譽少爺的婚禮不該是這樣的啊,他不該是這樣的。

他應該有明亮的酒店大堂,提前一年就要開始準備。會有一整條的紅毯,鮮花鋪滿兩邊。唐家人多,兩個唐家就更多,數不清的親朋好友座上賓,還會特意準備出幾桌給白洋的兄弟們,每個都是國家級運動員。

鐘聲敲響,他們兩個人應該走那條路,而不是這條路。而不是一個說不清楚話,一個認不清楚人。譚玉宸真想問問高人,他倆到底做錯什麼了?

風聲吹起,白洋迎著落日的光芒,第一次走得這麼順暢。從前他不喜歡走這條路,因為身上背著屈辱的罵名。賭鬼的兒子,再到殺人犯的兒子,幾乎壓彎了他的脊梁骨。為了不讓脊樑折下去,他要挺得筆直才行,要比全世界任何一個人都要直。

但現在他發現,其實直不直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他放鬆下來,再次回頭看向唐譽。蕾絲紗簾像和他們開著荒誕的玩笑,在風的吹拂下分別撫摸他們的臉。唐譽第一次發現還能用「美麗」兩個字來形容白洋,就是眼前的這個白洋,真實的這一個。

儘管周圍有很多個,但只有這一個會掐他的手。

懷抱的婚紗裙擺在風中飄起,變成波浪弧度,越來越多的注視落在他們身上,看著他們瘋瘋癲癲的這一路。狹窄的過道、偏見的目光、鄙夷的嫌棄,都不能成為割開他們雙手的刀。他們意外地看著兩個男人的臉,看著他們沉浸在幸福里的笑容,看著他們交叉的五指。還有那象徵著「結婚連理」的白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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