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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滴滴答答往最後半分鐘走。

白洋如夢初醒,唐譽是不是醒了!

沒錯,唐譽醒了!他不醒怎麼能睜眼?他就是醒了!白洋的心猛然懸空,一下子忘記了身在何處。他想要看得更清楚,看得更近,腦袋往前一伸,耳邊只聽砰蹬一聲就震耳欲聾。

額頭撞在玻璃上了也不知道疼,只留下驚鴻一瞥。白洋顧不上揉腦門兒,抬手就在玻璃上敲了兩下,砰!砰!唐譽!

一個說不出話,一個聽不見聲。但空氣里可能產生了某種特殊的量子糾纏,唐譽茫然地偏了偏腦袋,這一次恢復了一些清晰的意識。剛剛他只是看向一側,並不明白看什麼,要看什麼,這會兒他開始明白自己在看,看的是一個人。

白洋砰砰地敲著玻璃。玻璃震動,成為了他們的連結。

醒了!白洋不僅看到他眨眼睛,還看到他轉腦袋!這幾天一直一動不動的人開始動!趕在過生日的最後一分鐘裡!

手上的手錶滴滴答答往零點奔去,在玻璃的敲擊聲里成功跨過了這一天的凌晨,滿載著等待和希望的重量。白洋退後一步,目光集中在旁邊的病房門上,他三步並兩步地趕到面前,已經將手搭在了門把手上,牢牢地攥住了它!

腦子一熱就什麼都顧不上了,他只想現在就衝進去。但冰涼的門把手金屬給他的掌心降溫,提醒他裡面還是無菌環境,連溫度都必須控制。

白洋將手收回,轉身就跑,在衝出急轉彎的時候差點沒剎住,還好扶了一把牆。迎面而來的是唐譽的父母,唐愛茉和唐禹剛剛聽到醫生的傳訊,說病房裡的病人動了!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從走廊的另外一面奔來。

[醒了!他醒了!我看見了!]

情急之下白洋朝著醫生和護士比劃手語,也不管人家看不看得明白。他得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全世界都要慶祝這個好消息。醫生和護士看得雲裡霧裡,但大概能猜出他什麼意思。

「是醒過來了嗎?你看見了?」可唐愛茉看得懂,剛才醫生通知她的時候她也沒反應過來,更不敢確定。

[他醒了!]白洋一個勁兒地對唐愛茉打手語。

醫生和護士們進病房也要套無菌,現在情況未定,三人只能站在玻璃外等待。白洋急得忘記了時間,現在他就想揪住醫生問問唐譽算不算脫離了危險期!

如果真的脫離了危險期,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進去看看他?他的眼睛還能恢復正常視力嗎?有後遺症嗎?左手還能動嗎?

連串的問題將白洋打懵,木呆呆地看著醫生對唐譽進行檢查。當醫生伸出手,唐譽的手動了動,試探性地做出了一個抓握的動作時,白洋余光中的唐禹飛快地轉過了身,明明比唐愛茉高那麼多,又把臉完全埋在了太太的肩膀上。

看著那微微抖動的肩膀,白洋覺得他肯定偷偷哭了。現在唐禹應該不會再鐵石心腸逼唐譽吃兔子了吧?

唐愛茉也是眼中含淚,一下一下地順著先生的後脖子,看向白洋時無奈地點點頭。見笑了,唐譽他爸爸年齡比我小,愛哭鼻子這毛病改不掉。

而病房裡的唐譽也在恢復意識的加載中。隨著檢查的細節越來越多,恢復的不止是痛感和光感,還有那一部分支離破碎的記憶。碎片式的回想讓他記不住全部,只能斷斷續續,但唐譽還是眯著眼睛思索起來……

他開始復盤。

自己落在陳念國手裡的那十幾個小時,有沒有丟了家族的顏面?

有哪幾句話沒說好?當時應該怎麼說更好?如果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是不是還有更有力的方式去表現唐家的家教和風範?

唐譽開始走神,進行著這一場漂浮的復盤。但思路總是被疼痛打斷,他又想起陳念國刺向胸口的尖刀以及鮮血。還有他昏倒之前……那一頭非常好認的白毛。

記憶倉庫一旦開閘就收不回去,唐譽陸陸續續想起了所有人,從媽媽爸爸到李新博,所有人都在他面前轉。想著想著,他太累了,就把眼睛閉上了,開始復盤下一個問題……

白洋,他什麼時候學會手語的?

眼前多了一面屏幕,白洋熟練的手語進入了唐譽的視網膜,又印在了眼角膜上。曾經他也羨慕過薛業,手語雖然入門容易但是精通難,祝傑卻因為喜歡他的緣故完全學會了。當祝傑站在跑道上,對著等待他的薛業第一次比劃出手語的那一瞬間,唐譽感受到了他們之間難以割捨的情感流動,這份愛情是插不進去任何人的,誰也分不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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