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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哥,我……長大了什麼都當不了了。」

「北哥,救唐譽,救他。」

屈向北很少落淚,等到淚水掉落時已經剎不住閘,而且只有左眼有淚水。他不知道這是自己的淚還是真正屈向北的淚,或者是體內的主人格屈南在哭。他最怕白洋對誰動了真情,事實證明他的懼怕沒有猜錯,白洋一旦愛上就不要命。

手術室里,白洋察覺到自己居然感覺得到一切,可是又動彈不得。他好像飄起來了,能看到一大堆人圍著他。

儀器在旁邊閃動,有的有數字,有的沒有。不斷有白色紗布被換下來,變成了鮮紅的。身體越來越輕,白洋聽到了最熟悉的哨聲,那是他每天訓練都要聽的哨子,就在首體大田徑隊總教練黃俊的手裡。

哨聲響了!

他的思維跟著哨聲開始轉彎,運動軌跡變成了弧線,誰也攔不住。他回到了最熟悉的老地方,綠色的跑道,橘紅色的田賽場地,沙坑,投擲區。墨綠色的軟墊層層疊疊,變成了背越式跳高的軟著落區。

那裡才是他的歸宿。在哨聲中白洋最後一次起跳,右腿蹬離地面的一剎那身體開始轉向,後腰凹起,視線從直視軟墊變成尋找天空。他把後背交給橫竿,兩條腿在半空中收攏,手臂自然而然地放在身體兩側。

哨聲響了!

我又回來了。白洋的脖子像天鵝一樣弓起,第一次發覺起跳居然可以這麼輕。完美的滯空讓他思緒萬千,身體就這樣滑過了橫竿,再無其他。

哨聲又響,可是這一回哨聲中夾雜著他耳熟的清脆叮鈴。白洋穿著隊服看向他能看到的地方,只剩下一扇門。門外站著媽媽,門上掛著一串金色的鈴鐺。一個一個小鈴鐺串成了一串,成為了媽媽眼裡的保護符,平安符。

叮鈴叮鈴叮鈴,年齡模樣的張憐雲撫摸著鈴鐺,緩緩地回過了頭。烏黑的頭髮紮成一束,還是她沒長白頭髮的樣子,還沒有被婚姻蹉跎出的皺紋。

媽媽,媽媽,媽媽。白洋又一次閉上了眼睛,在鈴鐺的響聲中感覺到了最後的安定。

嘶……手腕好疼。唐譽睜開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給他打點滴的護士。血腥味還在鼻子裡,唐譽目光凝滯般看向天花板,一瞬間顫抖不停。明明沒有體內傷,可是每根肋骨都像被打斷,心臟也像被一雙手撕破。

在病床上,唐譽緊緊地捂住心口,眼睛越瞪越大。疼的感覺那麼真實,他像剛剛經歷了一場換心手術,整個胸腔都是勉勉強強縫合起來的,只要一動就要噴血。他小心翼翼又不敢懷疑,幾次深呼吸之後就要起來。

「別動!」屈向北第一時間按住了他。

「別動我!」唐譽一把甩開屈向北的手,也甩開了剛剛紮上的點滴針!

「你再動難道還要白洋醒過來之後擔心你嗎!」屈向北又把他死死按住,卻發現唐譽居然這麼難按。直到臉上裹著厚厚紗布的譚玉宸搭住他的肩膀:「我來吧!他聽不見的!」

譚玉宸一步跨過屈向北,按住了唐譽的肩膀。

唐譽兩隻手顫抖著,木然地看著他。

譚玉宸裹著紗布的手緩緩地比劃著名。

[咩咩還在。]

唐譽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還在!還在!」譚玉宸哭著喊出來。

唐譽的掙扎頓時止住了,用手指摸著玉宸的嘴唇,像自己第一次學習唇語,需要依靠手指的撫摸體會說話人的口型。

第146章

譚玉宸的左眉毛都燒沒了,還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豎在眼皮上。但他最疼的不是燒傷,不是割傷,而是心裡。

早知道唐譽長大要受這麼多罪,小時候就不嚇唬他了。譚玉宸的承受能力也已經抵達極限,看著唐譽死了又活,現在又半死不活,他就突然理解為什麼以前會有誅九族,一個都別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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