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潤抬頭看去,嘴唇抿了抿。
許雲帆正好朝他看過來,頓時就氣了,「你笑我?」
秦潤抿嘴搖頭,嘴上沒笑,可眼裡的笑意,怎麼藏也藏不住。
生火這麼簡單的事,秦安三歲就會了,許雲帆十幾歲的人,生個火還被煙燻得眼淚汪汪的。
明明他那麼聰明,會做其他村民不會做的推車,掌柜用算盤沒算出來的帳,他一下子就算出來了,甚至還能化出那麼好看的妝,在秦潤心裡,這樣的許雲帆已經很厲害了,結果他居然不會生火,這反差,就很可愛。
許雲帆看著秦潤眼裡的笑意,惡意頓生,自認為惡狠狠的撂下一句狠話,「我讓你笑,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哭,哼。」
撂完狠話,許雲帆又衝進廚房,這時候,火已經被秦安生好了。
大哥買了那麼多肉,秦安高興,包子都顧不上吃,知道大哥要煉油,他便把灶台上的鍋給洗乾淨。
許雲帆站在一旁幫忙打水,看到秦安手心的水泡,趕忙將秦安的手拉到自己面前,異常嚴峻問:「怎麼長了這麼多水泡?」
「剝……剝玉米粒長的。」看到許雲帆嚴肅的臉,秦安有點慌,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話語裡,充斥著滿滿的不安。
秦潤洗好肉進來,許雲帆又拉過秦潤的手,這一看,才發現,秦潤的手心裡也長了幾個水泡。
「你的怎麼也長了這麼多水泡?」
兩人一起掰玉米,許雲帆的手心好好的,怎麼秦潤的手就這樣了?
秦潤低頭看著抓著他的手,再看看自己的,兩隻手,像是涇渭分明的兩條河流。
許雲帆的手指,細長白皙,粗細均勻,哪怕做了幾天的農活,他的手,依舊白皙光滑,就跟他的人一樣,好看得很,讓人挑不出一絲瑕疵。
第29章 買不起的東西只能自己造……
秦潤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上,因長年勞作,他的指甲溝是灰色的,指腹上的繭也泛著淡淡的黃,這種顏色,無論他怎麼洗都洗不掉。
他的手雖不像其他老人那般粗糙皸裂布滿老繭,骨節突出,但總歸是干慣了農活,無論是手心還是手背,布滿了傷疤,一條又一條,有鋒利的草葉劃出來的,也有被刀割傷的,他的左手食指上,幾道刀傷更是醒目。
許雲帆的手,觸感軟軟的,不像自己,又硬又糙。
相差如此大的兩隻手,秦潤只看一眼,便滋生一種自慚形穢的自卑來。
秦潤抽回自己粗糙的手,背到身後,支吾著與秦安說出一樣的說辭來:「剝、剝玉米粒長的。」
許雲帆吸了一口氣,「你白天跟我下地掰玉米,哪來的時間剝玉米粒?」
難不成這人還會分身術不成?
「就、就早上。」
「早上?」
秦潤每天天不亮就出門了,難不成他是凌晨天黑的時候起的?
許雲帆想,油燈那麼貴,秦潤捨得點油燈用來剝玉米粒?
「你摸黑剝的玉米粒?」許雲帆算是服了。
秦安剝玉米粒的時候,他是見過秦安怎麼搞的,也不知道他們去哪裡弄來一根帶手柄,長約六寸的鐵錐子。
秦安告訴他,那玩意叫玉米銼子。
玉米銼子的頭很尖,使用時,一手拿玉米棒,一手握玉米銼子,從玉米棒小頭向下銼,起開一道道口子,便於用手剝玉米粒。
許雲帆一口氣堵在喉嚨口,「那玉米矬子那麼尖,要是不小心弄到手了怎麼辦?」
「不會的,我很小心,不會傷到手的。」他的手要是受傷了,還有那麼多玉米地沒收,那可怎麼辦?
許雲帆嘆氣,他知道,最近太忙了,他們家人少,這些事,只能擠出時間來做。
如果有的選擇,秦潤難道不想睡到天亮嗎?
如果有的選擇,誰願意活的這麼累呢?
還不都是選無可選,秦潤想過的好,帶著弟弟吃飽穿暖,要走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辛苦工作拼命幹活,因為沒有其他的路走,自然也就沒有別的選擇了。
許雲帆看眼外邊的日頭,今天在雜貨鋪,他看到蠟燭賣了,秦潤不讓他買,說那玩意死貴。
白天太忙,晚上又熱的不行,如果在火推邊剝玉米粒,熱都能熱死人。
許雲帆想了想,買不起的東西,只能自己造了。
不就是蠟燭嗎?
這玩意簡單。
他問秦潤,「我們家有多餘的燈芯嗎?我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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