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賀達榮嗎?
還真是身體康健,老當益壯,行行精通啊!
朱伊伊轉了幾圈,被側面不起眼的一處擺架吸引住,走過去,發現是一排排的獎盃,雖然不是專業賽級,但當愛好業餘賽也能有這樣的水平,可見十分厲害。
視線下移,她一愣,這些獎盃竟都是十年前的了。
離她最近的一塊獎盃,下面擺著一塊鎏金立牌,上面寫著幾行字。
朱伊伊拿過來,仔細看,發現是對射擊賽事的介紹:「10米氣.步.槍射擊聯賽京城附中決賽,位於中心的10環靶心點,直徑只有0.5毫米,約莫針尖大小,這是一場平衡性與耐久力的超難賽事。」
看完,她準備放回去。
忽然餘光掃到一抹亮色。
立牌後面原來貼著照片,幾近十年,照片保護得再好也有些褪色陳舊。照片裡是一個男生的背影,朱伊伊恍然大悟,原來,來這件射擊訓練室的人不是賀達榮,是賀紳。
少年穿著黑白比賽服,雙臂持槍,姿勢標準,後方的拍攝角度只能看見他的側臉,鋒利冷淡。背景里,觀賽的人眾多,還有舉旗支持的,朱伊伊幾乎能想像到現場定有不少人吶喊這個少年的名字,當真是萬眾矚目。
只是看著莫名有些眼熟。
朱伊伊捧著照片,思緒翻飛,似曾相識。
可賀紳比她大三歲,她十五六歲讀中學時,賀紳都要高考畢業了。
他們的十五歲,是毫不相交的兩條平行線。
朱伊伊若有所思地捧著照片發呆,正巧,屋外響起一陣急促腳步聲。等走進射擊練習室見朱伊伊手上拿著的東西,女傭人腳步更急:「朱小姐,您怎麼跑這兒來了?」
「怎麼了?」
「怪我,忘了提醒您,二少爺的私人地界,除了讓我們平時打掃,別人不能隨便進出,您快隨我出去吧。」女傭人低聲,有些避諱,「這裡是禁地。」
朱伊伊臉色抱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
「您是客人,是我疏忽了,」女傭人又道,「先生和二少爺請您去用午膳。」
-
餐廳內,長桌擺滿佳肴。
賀達榮坐在首位,賀紳坐在左邊,按理,朱伊伊應該坐在右邊。
女傭人為她拉開椅子,朱伊伊準備入座,一道聲音穿過長桌:「坐這邊。」
隨後是椅凳滑過地毯的窸窣響動,賀紳站起來,拉開身側的椅子,手搭在椅背,看著她說:「過來。」
女傭人退至一旁,與其他傭人安靜等候吩咐。
朱伊伊稍怔愣,唇線拉緊,頂著賀達榮戲謔揶揄的眼神和賀紳理所當然的目光,硬著頭皮走過去,坐下。
賀紳為她展開餐布,碗筷,做盡傭人該伺候的事後才入座。
將寵溺、溫柔體貼展現的淋漓盡致。
他那樣的佼佼者有自己的驕傲,竟會允許自己做出一些有失身份的事情,賀達榮欣慰,打趣:「怎麼,怕別墅的傭人手腳不利索還得親自服侍老婆?」
賀紳淡然一笑:「舅舅都說是老婆了,當然得用心。」
「用心是好事兒,總不能處處用心,小心伊伊被你『用心』得喘不過氣,憋得慌,」賀達榮笑呵呵地夾菜,面容和藹,卻是話中有話,別有深意,「這是疼夫人,又不是管孩子。」
賀紳盛了一碗鯽魚豆腐湯,這是他命廚房特意加的一道,鮮嫩豆腐在湯匙里搖搖晃晃,魚肉新香軟爛。他盛了滿滿一碗,放到朱伊伊面前,淡笑著接話:「我的夫人,我知道怎麼疼。」
又是媳婦,又是老婆,現在又來一個夫人。
就算是演戲,賀達榮也算一個正兒八經的長輩,誰猜得到舅侄倆端的是一副斯文風度,說話這麼不著調。
朱伊伊聽得臉熱,埋著頭,一個勁兒喝湯。
嫩豆腐燙嘴,差點沒噎著,她捂唇壓聲咳嗽幾下,當真是醜態百出!
一隻手慢拍她的背:「喝慢一點,燙。」
朱伊伊擦乾淨嘴,臉更紅了,在心裡偷偷給了賀紳邦邦兩拳,罵他是馬後炮。
賀達榮絲毫不介意,笑得更歡:「別墅的廚師是專門聘請的京城本地人,伊伊合不合口味?」
朱伊伊忙不迭:「合口味。」
賀紳:「那就多吃點。」
朱伊伊:「……」
-
用完膳,賀達榮的精神勢頭漸露疲倦。
他身體不好,又從國外奔波到國內,到了別墅還聊了一兩個小時,現下有些撐不住。
管家扶他上樓歇息。
賀紳帶著朱伊伊離開月離港。
走出別墅前院大門,朱伊伊迫不及待摘掉中指的東西,「賀總,這個還你。」
纖細白皙的手掌里躺著一枚戒指。
「在你那放著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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