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門中長輩,以及他認可人品實力的李承瑞等人,他都是客客氣氣的。跟遇難的百姓,也是親和寬厚的態度,甚至會耐心寬慰。
可遇到讓他惱火的人,他也會不留半分情面。
梁知府叫苦不迭:「正是因為他們頂著的是陵霄派的名頭,我們才不敢管的,如今道家風頭正盛,誰敢……於是就成了如今模樣。」
「陵霄派弟子鮮少雲遊,在外的多是信徒,他們冒用陵霄派的名頭,查他們的令牌即可,可你連查也不查,此罪難辭。」
梁知府呼吸時不自覺地發顫,還是強壓著恐懼道:「下官疏忽,定然將功補過,徹查此事。」
獨孤賀微微頷首,隨後長嘆:「八百孤寒齊下淚,一時回首望崖洲。我自知白屋出公卿十分不易,你也該好好思量,這來之不易的功名若是因為一群騙子沒了,豈不無辜?」
「是!」
梁知府曾是寒門學子,三次參加科舉才得以高中,能夠爬到如今位置已然是人中龍鳳。
若是因為一群假道士而被牽累,自然冤枉。
這已經是非常嚴重的警告。
梁知府立即給出了他的解決辦法:「下官會立即徹查,巡查城中所有道士,讓其驗明正身,沒有明確身份的全部捉拿入獄。並且張貼告示,昭告百姓陵霄派仙師來此清理門戶,絕不姑息。」
獨孤賀的神情終於有所緩和:「要快,要狠,要殺雞儆猴,要讓別的地方的人也得到消息,我們將徹查全國,這只是開始。」
「下官明白。」這是在告訴梁知府,他最好是能給同僚傳遞出去消息,外地的人也得重視同時處理。
這種情況不能再放任下去,得及時控制,也免得他們到了當地還是如此混亂的局面,讓江岑溪看了氣惱。
獨孤賀見他的意思已經傳達明白,梁知府也是一個聰明人,便不再多留,站起身來朝外走。
莫辛凡很快跟在了他的身後。
梁知府自然親自相送,聽到獨孤賀很輕很淡,冰冷無溫地道:「斂財太多,或者謀害過人命的,殺。」
「是。」這是給梁知府一顆定心丸,就算治理得狠了也無所謂,有國師兜著。
*
祭酒回到家裡,立即換了一副嘴臉,肥碩的身體都矯健了起來。
他在家中快速搜羅,值錢的東西和他手中的地契銀票,統統收到了包裹里。
他的夫人是記錄在冊的另外一位祭酒,還不知情況的嚴重程度。
她跟著他忙碌的同時還在問:「一定要逃嗎?我們出去避一陣子再回來?」
「必須逃!不然連命都沒了。」
「我們祖上可是給了五斗米,正式記錄在冊的,我們都是陵霄派的祭酒,還能讓人妄斷了生死?!」婦人可捨不得這般闊綽的宅子,她住著舒服。
周圍的人為了能跟她私底下討到符籙,也是對她恭恭敬敬的,一直都是旁人捧著她,她若是狼狽地逃了,以後可就沒有這般待遇。
吃得好,住得好,還是眾星捧月般的待遇,她怎麼可
能捨得走?
「把孩子也帶上,通知德子也跟著逃!」祭酒還在忙碌,完全不理會婆娘的不樂意。
見他這般慌張的模樣,婦人也開始跟著張羅,將自己的首飾放進了盒子裡,道:「德子最近在和媳婦吵架……」
還不是他們兒子仗著有點錢,搞了個外室出來。
婦人的意思是讓兒媳婦忍了,把外面的那個收了做妾,可外面那個非得做平妻,兒媳婦覺得外面的那個給臉不要臉,近些日子鬧得不可開交。
祭酒終於急了,回身給了婆娘一巴掌:「蠢東西,還在計較這些做什麼?如今逃命要緊,我們賺了不乾淨的錢被發現了,如果留下來都得死!!!」
被打了婦人才回神,多年沒受過委屈的她一瞬間紅了眼眶,簌簌落淚:「我不是已經在收拾了嗎?你怎得還動手?!」
祭酒依舊是暴躁的樣子:「那你自己和你的兒子留下,我帶著小的跑。」
婦人不敢再囉唆,繼續跟著男人一起收拾。
當天夜裡,他們一家人捧著值錢的東西,擠進了一個馬車車廂里。
一家子人都過得太好,身材都極為圓潤,又帶了不少東西,多少有些擁擠。
年紀最小的女兒被擠得直哭。
德子還在跟媳婦吵架,他媳婦高聲質問:「你還想帶著那個不成?你看看咱家要是沒落了,她跟不跟你走?」
德子回答得底氣十足:「怎麼不跟我走?她對我情比金堅!」
他媳婦也是個厲害的,當即罵道:「在一堆肥肉里揪蘑菇,都得硬扒出來,你們還情比金堅上了?」
「說什麼混帳話呢!」婦人捂住了小女兒的耳朵,白了兒媳婦一眼。
祭酒沒心情聽他們吵架,讓車夫趕緊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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