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恰巧這日,宋衍從書房回寢室後,倏然注意到窗台前竟多出一物,不知何人放在那兒。
一隻摺紙鶴。
他微微眯眼,立即上前,拿過那紙鶴放在手中。不確定沈遙早晨有沒有發現,但看痕跡,是沒有被拆開的模樣。
宋衍隨意將其展開後,見那張白紙赫然寫著「永樂」二字。
他雙眼化成了寒冰,將白紙揉成一團捏在手中,又立刻宣了南風,命其秘密在時府中細查內奸。
而發生的這件小事兒,沈遙絲毫不知,也沒留意到那隻摺紙鶴。
街道上人多嘈雜,一隊雜技人從瓦子出來,表演著胸口碎大石。豬肉鋪子一股屠宰過的血腥味,熏得人敬而遠之,沈遙找了許久,終於找到曾經宋衍買糖人的地方。
她挑選了一男一女兩個胖糖人,好笑地捏了一捏男糖人的鼻子。
錦書夠著頭看,「夫人今日出街,就是專程給姑爺買糖人的?」
「嗯。」沈遙將銅板遞上,轉了轉手中糖人,搖搖頭,「這小孩氣性大,又愛撒嬌,得時常哄著。」
「小孩兒?」錦書一頭霧水,「時府哪兒有小孩?啊!難道夫人與姑爺有……」
沈遙給她腦瓜子「咚」得來了一下,「想什麼呢你。」
她不想跟錦書再絮叨下去,往前走著,見布告欄已經粘貼出了懸賞畫像。
採花大盜,寧梓謙。
沈遙停頓了一會兒。
她忽然意識到,在小鎮生活的這個把月里,除了寧梓謙,從未見過官府出動。
沒有命案,沒有偷雞摸狗,沒有惡霸,山賊也不曾進來。仿佛一世外桃源,在混亂的世間遺世獨立,水清澈到不含一絲雜質。
這樣的一處地方,不能說不好,只能說,缺了某些實感,好似只有書上才存在。
而採花大盜寧梓謙的出現,太過特立獨行,以至於讓她現在才產生這樣的感覺。
她忽然憶起葉靈說過的話,這個小鎮不是她想像中那樣,還讓她小心。
難不成,指的便是這股怪異?
錦書喊了她好幾聲,她才回神,沒與她解釋,也沒再多留,直接回了時府。
只是入門後,她後知後覺發現,府中侍衛家丁竟都成了些生面孔。
「以前的侍衛和家丁呢?」
錦書自然不敢直接說,是因著之前的人竟沒看住府邸,讓寧梓謙趁夜色潛入府中。宋衍便將人罰過一通後,不知打發到何處去了。
「這批人是新的。」宋衍站在垂花門處,漆黑的眸子刺過來,勾著她。
而瞧他這模樣,似是站在這裡吹了許久的風,臉上還氤氳著柔光,光下藏了一絲不滿,「之前的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沈遙沒再細問,反正這些本就是他的人。
只是再轉頭,不知錦書去了何處。
倒是夫君視線依舊緊盯,盯得她汗毛直立。
他怨氣頗大,「你去哪兒了?」
「說你是小孩,你還不承認。」沈遙不想再跟他咬著牙較勁兒,將手中糖人拿出來,在他眼前一晃,「為了哄某個小孩兒,我專門出去買的。」
「我是你男人。」
宋衍定睛,又笑了起來,想要伸手接過,卻見她又把手收了回去,不解。
沈遙:「哦,既然如此,那就不是給你的。」
宋衍也不廢話,竟直接上前抓住她手腕,將她手中的女胖娃給一把奪了過來。
沈遙反應不及,占了下風,她無語地在他腰間擰了一把,卻硬得跟石塊似的,手指給擰疼了。
「你幼不幼稚,還說不是小孩。你不僅是小屁孩,還是潑皮!無賴!」
宋衍身子一僵,無奈地看著這個絲毫不知點了火的女人。
罷了。
他挑眉,也不反駁,直接將糖人含在口中,甜甜膩膩,似乎糖液融進了心底。
沈遙低頭一看,自己手中的是那個男娃娃,好笑道:「這個才是給你的,你搶錯了。」
宋衍將插著木籤子的女娃娃從口中拿出,又遞還給她。
沈遙嫌棄地扭開頭,推開他手,穿過垂花門往前走去,喃喃自語:「還想和我間接接吻,做夢。」
她想到什麼,忽然回頭問他,「你今日不去上學了?」
宋衍聲音低沉又柔和,「不忙。」
實際上,軍事政務快將他忙死了,可想到寧梓謙那廝的出現,到現在還後怕。
相比起來,明顯諾諾更要緊。
「唔。那……」沈遙點頭,猶疑後還是不再多問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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