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為她的丈夫,卻在隱忍克制,好像生怕將她嚇跑了似的。
沈遙扯了扯他的衣帶,「時衍,要試試嗎?」
「試什麼?」
「我不知道真正去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我沒有曾經的記憶,但我們已成親許久,這麼些時日的相處,我也不能虛偽地說我對你毫無感覺。」
宋衍屏住呼吸,瞳孔漸漸放大。
沈遙有些緊張,手指顫抖。
她說:「圓房吧,讓我試試,以真正的妻子去愛你。」
第33章
寢室窗門都被死死地關著,卻仍能感受到浮動而流通的空氣與暗香。
宋衍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從她口中聽到「圓房」二字。
她一定是在同情自己。
想到此處,他心臟痙攣得渾身發疼,內心被巨大的矛盾拉扯著,一邊是被溫水般的憐憫將心臟上的冰霜融盡,一邊卻是對「同情」二字的巨大鄙夷。
他道:「諾諾,我不需要同情。」
「不是同情。」沈遙在燭影夜下看著他雙眼的光澤,「你不知道,你這副模樣有多誘人。」
往日的夫君在外人面前無論言行還是穿著,都規規矩矩,透著嚴肅。哪兒像此刻,被情慾浸透過的雙眼中帶著掙扎,凌亂的衣襟,若非腰帶還緊緊繫著,或許早已全部散開。
越是如此,越是叫人想扯開他的衣裳,撕破他那張在外人面前禁慾又正經的臉。
沈遙看著他紅透了的耳根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書上說過的一種美人,叫作『猶抱琵琶半遮面』,弟弟這樣半露不露的,真的很符合這話。」
宋衍眼光中透出獵豹準備獵殺時的精光,他心底一顫,一個翻身將沈遙壓倒身下,強勢地拉起她雙手舉過頭頂,懶洋洋道:「阿姐,你這麼有經驗啊。」
他倒是知道,曾經長公主府中養了不少給她唱曲兒的伶人,長安城中甚至傳她的面首頗多,極愛男色。
他並不知流言的真假,就算是真的也沒關係,反正她如今是他一人的,是她的妻子,身上是他的氣味。
沈遙裝作遺憾道:「可惜,我都不記得了……」
她話音剛落,宋衍報復性地俯身咬了一口她的唇,她「嘶」了一聲,又用力捶了下他胸口。
宋衍居高臨下道:「讓你整日氣我,給你點教訓。」
他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可實際上又不敢真做什麼了。他俯身一寸寸吻著她,不遺漏絲毫土地,看著沈遙愈發迷離的神情,即將到最後一步時,他又一次膽怯起來,放開她的手,躺到她的身旁。
沈遙還沉浸其中,一時沒反應過來,扭頭看著他不解,「不做了麼?」
他翻過身背對著她,輕輕「嗯」了一聲。
即便他再卑鄙無恥,為了得到沈遙,說了這麼多謊,可在真正面對她時,他還是難以突破心底那根無形的線。
他太過骯髒,怎能輕易將她污染?
他滿嘴謊言,是惡種,是怪胎,手染鮮血,腳踩萬骨。
多少個日日夜夜裡,他只敢躲在她的床底,同她呼吸同一片空氣,或是躲在門後,從縫隙中窺視。
她呢?是嬌花,是唯一的光。潔白無瑕,光明正大。
他怎麼配得上?
其實一開始趁她失憶奪了她,他並沒妄想過與她有真正的肌膚之親,他只是不想她嫁給別人。
僅此而已。
可後來一步步,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
他粗糙的雙手碰觸了她,骯髒的唾液污濁了她,就連他躲在縫隙中的視線,都好像變成了一種強///暴。
每當她顫慄之時,那嬌嫩的皮與帶著薄繭的指腹形成了最鮮明的反差,無時無刻提醒著,他是活在陰溝里的老鼠。
而那最為聖潔的占有儀式,是最後的一道防線。
他著實不配!
沈遙自是不理解他的想法,有些失落道:「你對我,沒感覺嗎?」
宋衍倏地轉過身,不想她失望,又不知如何與她解釋,也不知如何面對此刻的求歡。
最後只是細若蚊音地說了一聲「有」。
無時無刻,都有。
沈遙所有的經驗都來自於話本,圖冊,他不知道,她看過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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