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仍舊可以毫無顧忌地替別人出頭,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不再積極地為自己出頭了呢?
聽到一些不愛聽的話,即便還是會冷笑,會回嘴,但早已與之前的自己變了樣,總是一出口就變成順著別人話頭,變著法的自嘲。
心裡明明不舒服,卻連回個嘴也不敢真的盡興,明明也是個愛美的小姑娘,卻再也不敢上妝。
其實一切猶疑的根源,在最初與小天真的對話中就有了答案。
——「你配嗎?」
指責他人,裝扮得漂亮,她一個尚未贖罪的罪人,她配嗎?
璃音聞著淡淡的胭脂香,心想,這種感覺,即便不配,但也是舒服的。
她在鏡前坐了一夜,翌日清早,天邊剛翻出一點魚肚白,就見那黑臉的徐大哥頂著他破皮流血的額頭,急匆匆地往侯府投了拜帖,奔進院中,在璃音房門外就又砰砰砰地磕起頭來。
「夏姑娘,求你快去幫幫我家郎君吧,只有你能幫我家郎君了……」
璃音被他嚇了一跳,想不明白怎麼有人這麼愛磕頭,趕緊拉他起來,問:「楚公子怎麼了?」
黑大漢經她一問,竟滾下淚來:「我家郎君這次好像……好像真的要死了……」
第66章
出門之前,璃音扒著慕璟明的衣襟仔細檢查了一番,看他有把自己繡著陣法的裙擺好好塞著,滿意地點點頭,才和一早起來就面頰飛紅的慕小侯爺一起往楚府去了。
那來求著救人的黑大漢名叫徐遠,是楚作戎院中的長侍,這一路下來,便顫著聲,把他家郎君的「病症」說了個七七八八。
原來他昨晚被放回楚府後,掛心自家郎君的身體,就想去楚作戎屋裡瞧一瞧情況。
卻不想就撞見楚作戎正一個勁地拿頭撞著柱子,嗚嗚咽咽地哭著低語:「娘子,我知道那杯冷茶是你換的,我知道是你,都是我不好,我又惹你生氣了,但是你別不出來,你理一理我,你不要不理我,你不能不理我……」
最後一下撞得重了,楚作戎自小身子骨就弱,立刻眼冒金星暈死了過去,整個人倒在地上,氣息微弱,幾乎已經不進氣了。
嚇得徐遠衝上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搓心口,才總算把楚作戎的一口氣順了過來。
誰知楚作戎一醒過來,就又怔怔地盯著天花板開始流眼淚,嘴裡模糊囈語著什麼「娘子」、「回來」、「我要死了」、「死之前記得來看看我」之類的話,明明睜著眼睛,卻像被什麼噩夢魘住了。
「郎君,郎君,快醒來,你還未娶親,並沒有什么娘子啊!」
但任徐遠怎麼叫也叫不醒。
嚇得徐遠一個高大威猛的壯漢抱著神志不清的郎君,也滾了半夜的淚。
好在捱到天快亮的時候,楚作戎終於不再胡亂絮語,呼吸平穩地睡著了。
說到這,徐遠心有餘悸地深吸一口氣。
「我懷疑,郎君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
他說這話時,求救的目光牢牢釘在璃音身上,他一介武夫,沒那些驅邪退鬼的本事,來路不明的方士他不敢請,於是想起了這位舉止神秘、可以指腹折針的夏姑娘。
她昨天饒了自己一條胳膊,又是慕小侯爺院子裡的人,在此刻無助的徐遠心中,只覺再找不到比她更值得依靠的人了。
「不乾淨的東西……」
璃音思量著楚作戎眉宇間的那股陰氣,想那不乾淨的東西何止是纏上了,看那陰氣重的,纏了得有十年不止了,而且聽徐遠的描述,楚作戎與那陰靈之間,恐怕還有了段艷情。
那陰靈搞不好就是楚作戎口中不停叫喚的「鬼娘子」。
璃音向徐遠問道:「這樣的症狀,楚公子之前有發作過麼?」
「沒有,郎君平時身子也弱,也愛一個人在屋裡自言自語,但像這般中了惡的症狀,之前從沒有過。」
璃音立刻捕捉到了一些信息:「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一個人在屋裡自言自語的?」
「好像從小就是如此吧。」徐遠茫然地抓了抓頭,「這世上擺弄墨水的,不都是如此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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