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音也想通了,和他鬧彆扭又有什麼用,一個失了憶的絕情人,再多鐵拳,也是打在棉花上,人家只會覺得她莫名其妙,像個情緒難測的瘋婆子。
別到時候一不小心,真以為她發了邪性,興沖沖提劍奔來又要把她給斬了,那就沒意思了。
所以還是好聚好散,對大家都好。
看她態度放軟,他果然也心情頗好地一牽唇,同時牽起她的袖子:「嗯,走吧。」
*
篤篤——
指節嚴肅兩下敲在桌面的響動,把不知不覺就又走神了的璃音驚起一個激靈。
「今天怎麼回事,走神第幾次了?」
商止叩過指節,一抽手,抽出璃音裝模作樣看了半天、也拿顛倒了半天的群山圖冊,溫和的眉眼立時霜肅皺起,不留情面地啟唇:「這樣的狀態,明年考場也不必上了,不如我現在就去跟你師姐說,把你名字劃了,你也落個輕鬆。」
「師兄……」
心虛瞥一眼輪椅上一臉端嚴的男人,璃音討饒的話在舌尖繞了一圈,終究還是咽了下去。
巫真師姐在為巫師大考的事奔忙,沒空監督她,於是派了更為可怕的商止師兄過來,盯著她修習。
不管平日裡再怎樣溫平含笑、跟著巫真師姐寵她,但每到督促她修煉的時候,商止師兄簡直都像變了個人一樣,嚴格到一絲不苟不說,那嘴也跟淬了千年寒毒似的,冷冰冰的直戳她心。
到底是曾經的月宮之主,是當年提一柄浮光劍、領著幾十萬天兵大戰雲卿的統帥,雖說在崑崙侍花弄草、修身養性了快一千年,連浮光劍也傳給了商月,但一個眼神壓下來,真真是餘威仍在。
面對巫真師姐,任何時候,便是再凶,璃音都敢撲過去撒嬌,但對著肅下臉來的商止師兄,她也不是不敢造次,但她覺得,能不造次,還是別造次了。
何況本就是自己理虧。
於是璃音乖乖認錯,低眉順眼把書冊轉正捧好,重新把視線埋了進去。
唉,還是趕緊努力忘掉某個男人,好好學習吧。
在巫真師姐殿中修習的第一晚,終於就這麼苦撐著眼皮,在商止師兄端矜肅穆的無聲凝視中,如坐針氈地捱過了。
*
第二日,白天在商止殿中搜颳了一堆靈藥靈草,給歸嵐送了過去,晚上便繼續苦哈哈把書一捧,在師兄莊穆無聲的死亡凝視下,又心不由己地走起神來了……
啪!
手背上很快挨了一記打,璃音驚慌一抬眼,果然對上師兄沉黑靜默的一雙深眸,像暗裹著洶洶暗流的平靜海面,她渾身一個激靈,其實心裡有點委屈的,但還是立馬端正態度,麻溜認錯:「我錯了,師兄。」
怎麼不委屈呢,不是她不想學,自己平時看書學習也不這樣走神的,只是……
對於一個剛經歷了重大失戀,哦不,慕璟明「死了」,被搖光殺死了,所以璃音覺得,甚至可以說是經歷了摯愛之死的人來說,消沉幾天,走個神而已,要求就不要太高了吧!
在巫真師姐殿中修習的第二晚,有驚無險,繼續在商止師兄端寂卻危險的凝視中,如芒刺背地捱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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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歸嵐醒了,趴在她膝頭哭了整整一個時辰,璃音並手指天,把毒誓發了又發,說以後每拋下他一次,自己身高就縮矮一寸,才總算把他勸住了。
回到殿中就狂飲了一桶牛乳,聽說這玩意喝了能長高,雖說她這個身子,長高几乎是沒指望了,但那誓言發得她心慌,管它有用沒用,求個心裡安慰吧。
一連又過了幾天,在她夜復一夜、堅持不懈的走神中,商止師兄終於輕嘆一聲,輕輕按下她手裡拿得顛三倒四的書冊,溫聲問:「怎麼了,連著幾日都心不在焉的。是回來後身子還沒恢復好?」
失戀的人就是這樣,別人不關心你還好,這關心一來,酸楚立馬跟泄了閘似的,化作滾滾的熱流,就直往眼眶奔涌而去了。
不過璃音還是憑藉頑強的意志力,愣是把淚給憋住了,她沒有在別人面前大哭的習慣,於是努力調整了下呼吸,她看向商止,問出了個大逆不道的問題:「師兄,你和師姐在一起,是誰追的誰呀?」
師兄卸下了督學時的威嚴,當真溫靜,兜頭被問了個如此猝然冒犯的問題,他也沒生氣,只是微怔之後,便春風過竹般輕輕一笑。
不愧和商月是親兄弟,笑起來都有七八分相似,璃音聽見他清聲笑著,回她:「被你這麼一問,回想起來,好像也談不上誰追的誰,只是隨歲月慢慢奔走,自然而然,也不知該從哪一次對視算起,就在一起了。」
然後額心被他伸指輕輕一點:「這話你可不能問你師姐,若是她問起來,就說我告訴你,是我追的她,知道了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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