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音卻聽得呆了,指頭也就那麼呆呆地蜷在了他掌心裏面,動也忘了動。
她原本以為,他一路跟她過來,陪在她身邊,是因為知道放虎歸山,所以貼身跟來監管她,好隨時應對的。
然而……竟然不是嗎?
什麼叫怕她被人搶走,什麼又叫成全他自己?
她剛要理出些線索,就聽他語調清懶地在那兒說:「若你心裡不忿,大可以也來砍我一刀,一刀不夠,便把我神魂……」
這話驚得璃音什麼也不去想了,一隻手被他死攥在掌心,急得她只好狠命伸出另一隻手,才總算及時把他那亂說話的嘴給堵上,她沒好氣地嘟囔:「誰要砍你了,我又沒說你什麼……」
他倘若沒有追過來,沒有裝模作樣跟在她身邊,那這一世,他們很可能就要又一次錯過了。
所以他捅她的那幾劍,次次都有戰略戰術上的理由,也次次都得到了好的結果。
有用,能用,就是要拿來用的啊,她從不反感他這點,甚至隱隱又被他勾得興奮。
而她若只為泄憤砍他一刀,卻有什麼意義呢?從慕璟明那時起,她就知道他是個根本不顧念自己身體的變態,到頭來看他受傷,心疼的不還是只有她自己嗎?
這人就是成心不讓她好受,璃音氣勢洶洶地瞪他,而捂住他嘴巴的那五根指骨之上,男人原本沉黯下去的眼睛,被她這麼一瞪,竟又幽幽亮了起來。
他沒有說話,只是將她這一隻手也抓進手裡,翻過她手背,近乎虔誠地俯下頭去,在上面輕輕吻了一下。
像在說抱歉,那時弄疼她了,又像是在感謝,感謝她終究成全了他以為再完成不了的夙願。
溫軟的觸感,在手背上一碰即離,但不知為何,看他濃黑長睫認真而又柔軟地垂覆著,向她低頭,向她俯首,只為這樣輕輕吻一下她的手背,訴說他的感激與抱歉,竟比直接吻在唇上還叫人臉紅心跳。
像是一個宣告兩人間從此再無任何秘密與芥蒂的吻,他知曉她全部的過去,她亦看到了他所有的來路,然而都沒關係,所有獨自設想時的提心弔膽都是多餘,他們早就誰也不可能放棄誰,也誰都再離不開誰了,於是得知了這些,也不過是讓他們從此以後更親密地糾纏在一處罷了。
手背挨了親,璃音面上卻發起燙來。
說來都荒誕,居然有人為了追她,乾脆利落捅她一劍,直接追到了三百年前,而她也就這麼輕易就原諒他了,甚至還對他更心動了一點……
這正常嗎?
她忽然想起什麼,掙扎著把兩隻手都抽回來,然後一手伸出一根手指,另一手伸出三根,重新氣沖沖地戳去了他眼下,質問:「你要回來,那也一劍就夠了,怎麼還三劍!」
她記得清楚,那日在月牢之中,是錦雲仙子先攜著破軍趕來,給了她氣勢磅礴的兩劍,然後才是受他神魂所控,給出了最後送她昏迷的那一劍。但破軍顯然一路都是聽他指揮,指哪打哪,並未真的易主,所以歸根結底,那三劍,都該算在他頭上!
面對這個問題,他難得遲疑了下,神色不明地望了她好半晌,才遲遲開口道:「我本不想親自動手,讓破軍引了她來,但她手法不好,所以我最後還是接手了。」
他重又握住她手:「這個,你可以生氣。」
璃音聽得一愣,繼而差點吐血。
從第一次在崑崙鏡中窺見他斬殺自己的畫面時起,她就一直覺得奇怪:捅就捅了,怎麼還分兩個人接力來捅,再分了兩次三劍呢?
如今終於得到了答案,她卻怎麼也沒想到,居然……居然會是這麼個理由!
不忍親自捅她,所以讓破軍「賣了身」,引誘了個女仙來捅她。不料那女仙平時不是個耍劍的,捅起人來,手法比較生疏,兩次都不得勁,捅得她又痛又不准,於是他看不下去,終於還是只能接手,送了她又狠又準的最後一劍……
正氣得頭昏眼花,忽然歸嵐「啊」了一聲,似是想起了什麼極為重要的事,璃音著急要問,於是只好先放過某人,她磨著牙甩開搖光的手,乜了他一眼,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回頭再一起找你算帳。」
這帳是越記越厚了,搖光看著她笑:「好,記帳上。」
說要找他算帳還笑那麼開心,真是不要臉,璃音不理他,趕忙去問歸嵐:「想起什麼了?是不是想起那條礁龍的身份了!」
歸嵐忙先點頭,然後掰起手指,一字一蹦地答:「好像是我三表姑家二侄子的大舅甥家的一個表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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