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才人想明白這一切,面色越發難看。
姜雲冉有些意外。
以周宜妃的性子,她以為錦繡宮的宮妃們應該不會喜歡她,怎料韓才人還這樣為周宜妃擔憂。
韓才人不等她詢問,便直接說:「其實宜妃娘娘人挺好的。」
她頓了頓,才小聲說:「我原來在靈心宮的日子不好過,兩相對比,自然能分出好壞。」
這樣說來,周宜妃其實比徐昭儀更寬仁。
「宜妃娘娘沒有那麼多事,也不需要我同馮采女在跟前侍奉,我們有什麼困難,只要求她,她也願意搭把手。」
「之前我冬日不耐灰碳,夜裡總是咳嗽,被宜妃娘娘知曉,還自己使了銀子給我換了紅螺碳,」說到這裡,韓才人眼眶有些發紅,「我很感激的,我也希望宜妃娘娘一直好好的。」
宮中規矩便就如此。
低位宮妃其實是跟著高位宮妃生活的,若能得寵,自然可以自己主位一宮,舒心生活,若是不能,就只能仰人鼻息。
韓才人還不比其他宮妃,皆有家人幫襯,她本就只是孤女,又是宮女出身,之前的日子想來不好過。
所以才這樣惦念周宜妃的好。
姜雲冉頓了頓,不知要如何安慰她,只說:「你莫要太過憂心,回去後提前告知馮采女,兩人要有個準備。」
她思索著說:「此事,大抵不會牽連宜妃娘娘。」
韓才人狠狠鬆了口氣,她不知為何,就覺得姜才人聰慧,她說話莫名讓人信服。
「好,多謝你。」
姜雲冉搖搖頭,道:「畢竟,宜妃娘娘一點錯處都無,事情又不是她做的,因何要連累她?」
「即便沒有這些因果,還有大皇子在。」
姜雲冉對韓才人微微一笑:「那就是宜妃娘娘安身立命的本錢。」
第81章 下一刻,他就咬了上去。【一+二更】
貪墨皇帝私庫的罪責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歸根結底,還是要看皇帝自己如何評判。
他願意放過,便就能輕易放過,他若不願,那就是傷筋動骨的大罪了。
如今周延已經被停職,周家上下皆閉門不出,雖然命其自省上表,可周延究竟上表了什麼,滿朝文武皆不知情。
唯陛下一人方知。
一月倏然而過,周延的停職沒有撤銷,司務局依舊由監副主持公務,周氏全族噤若寒蟬,甚至連出門採買都低調行事,再也不見曾經的門庭若市。
見此,群臣之中不由議論紛紛。
陛下待此事態度不冷不熱,因著大皇子和周宜妃,前朝眾人心裡算盤叮噹響,竟都沒有一起發難。
未來之事誰也說不好。
當今登基五載,膝下只得這一個皇子,雖說大皇子病歪歪的,朝臣們從未見過,可他還在不是?
若以後大皇子能健康長大,繼承大統,會不會清算如今攻訐過母族周氏的朝臣?
人人都自私,雖想把周氏徹底拉下馬,卻也不敢明目張胆。
於是,就這樣悄無聲息過了數十日。
此事仿佛不存在一般,除了周氏,似乎根本無人在乎。
面上平靜無痕,實際卻波濤洶湧。
否則也不會有檢舉之事。
這不啻於落井下石,在已經陷入泥沼中的周氏頭上再踩一腳。
而今日諸妃給仁慧太后請安,由梅昭儀上表,司務局和周延又添一項貪墨皇帝私庫的罪名,即便仁慧太后遣散宮妃,只留高位妃嬪在前,可此事還是迅速傳揚開來。
本來,就沒有隱瞞之意。
兩刻之後,景華琰下朝,直往壽康宮。
半個時辰之後,壽康宮重開宮門,周宜妃坐著軟轎,回錦繡宮閉門不出。
當日下午,景華琰宣召周延入宮,翁婿兩人詳談將近一個時辰,最終於落日之前,周延平靜出宮。
次日清晨,皇帝下旨,因司務局司正周延結黨營私,貪墨巨甚,著奪去官身,貶為庶人,抄家收公,念及周宜妃及大皇子,不發配邊疆,舉族遷回原籍,兩代不許科舉。
與此同時,升監副黃炳為司正,主持司務局一應事宜。
一夕之間,盤踞京中數十載的周氏轟然倒塌。
其多年來貪墨巨甚,膏粱錦繡,皆化為泡影,如今因周宜妃,全族能留一線生機,已是格外開恩。
而與周氏同樣出身開國親衛軍的其他官員,督管司務局的旁支宗親們,似乎也都被這一抄沒驚嚇,紛紛夾起尾巴做人。
一場風波驟然而起,又倏然而滅,眨眼便無聲無息。
夜裡,姜雲冉被迎喜轎接去了乾元宮。
她沐浴更衣之後就坐在寢殿讀書,剛翻過兩頁,就聽到外面傳來梁三泰的聲音:「小主,陛下請您敘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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