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幽擠開他的手,冷哼了聲:「是你箭術不好,看我的。」
她專心致志地瞄準靶心,放開後嘴巴嘟起,模仿著發出「咻」的一聲,箭飛到了靶心外一點點。
女郎有些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疑心是不是自個兒的箭術出了差錯,不肯在夫君面前落了面子,她嘴硬:「方才手抖了,我再試一次。」
然而,裴焉先一步有了動作,他溫熱的手掌覆蓋住了她的,輕鬆地張弓,低聲:「我幫你。」
他們那時是在燕王府的練武場上,周遭雖已清退練武的侍衛,卻有些近侍守在周邊。
他另只手正搭在她的腰間,緊緊貼著。
這是裴焉頭次在光天化日之下這般與她親近,房幽一時懵然。
她感覺他用了勁兒,帶著她的手往後拉,而後鬆開。
箭尖沒入紅圈。
房幽反應過來,這把弓確實老了,需要用大力才行。
她抬眸去看他,見他目光遙望過去,有些哄她的意味:「是還好。」
房幽心潮湧急,念頭閃了下,便踮起腳尖將唇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有些青青的鬍渣,扎嘴。
她捂住。
裴焉低頭。
逆著光,房幽看不清他的表情,卻倏地感覺她的鼻尖一涼。
他親了一下,轉瞬即離。
那時她的鼻腔里,也滿是他的味道。
最後一箭,裴焉的箭與前面的別無二致,順著插入靶心,卻因力道太大,帶著她的那支沖了出去。
周邊有將士發出鬨笑:「殿下,您這最後一支倒出了差錯。」
裴焉搖頭:「技不如人,房娘子箭術絕佳。」
房幽摳著手掌心,說不清是什麼心情——他哪是技不如人,他分明最能控制射箭力道了。
裴昱則鬆了口氣:還好,他三哥知曉讓一讓女郎,否則真要惹房娘子生氣了。
忽而跑進來個內監,跑到裴昱身旁低聲言語。他臉色稍稍凝重,與眾人告罪一聲,遂離去。
此處便只剩下了房幽與裴焉。
她握著自個兒的小弓,眼睛瞟向綠茵茵的草地,裝作不知裴焉還在這兒。
「房娘子。」
房幽驚訝抬頭,戲感有待提高。
裴焉道:「某姓裴名焉,任大慶鎮北大將軍,慶元二十年被封燕王。母早喪,無同胞姊妹,長於邊地燕門關,數月前回京。」
房幽裝傻充愣的神態快要裂開,她被裴焉這副作態鬧得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是不是忘了,他們死前就和離了!
裴焉繼續:「我傾慕房娘子,萬望娘子垂憐。」
房幽這下是真真吃驚了。
她雙眸睜圓,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他這一臉死人樣,哪像是求愛,是索命還差不多!
她勉強自個兒笑了下:「殿下,您莫拿我尋開心。」
裴焉輕擰了下眉:「哪裡尋你開心,這些話都是真的。」
房幽自然曉得他不會說謊,但正因如此,才更顯可怖。
她退後一步:「我與殿下相見不過寥寥數面,天底下哪裡的傾慕來得這樣快,我要去找我堂妹了,殿下自便。」
她飛快跑掉,仿佛正被一隻飢腸轆轆的餓狼追趕。
裴焉回想了下前世。
他分明記得,他與房幽京郊初見沒幾日,她便對自個兒如此說辭了。
怎麼換了他,她便言之鑿鑿沒有這樣快的傾慕了?
*
房幽足足跑了半盞茶功夫,橫跨了半個雍王府,待跑到女郎們多些的地方才停下來,撫著胸口喘粗氣。
當真是活見鬼了!裴焉玩什麼把戲!是覺得糾纏一世不夠,還要糾纏第二世麼!
她驚魂未定,便有一人遞了杯茶過來。
她一口灌下,餘光掃了下那人,這才發覺是個不大熟悉的女郎。
房幽抿唇笑了笑,朝她道謝:「多謝這位娘子。」
她輕輕搖頭,面容眉宇間多有病氣。
大抵是瞧出房幽眼中的好奇,她自報家門:「我名盧佩音,盧家三女。」
房幽恍然。
是那位先天不足,在寺中清修固體的盧氏女郎,也是在春日宴上被雍王裴昱回絕賜婚的那一位。
房幽一時有些不自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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