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三哥對他一直忠心耿耿下去,那父皇暗地裡給他的那道遺旨,只希望用不上。
終於,有腳步聲朝殿內疾步走來。
裴昱精神一振,只盼今日封后過去,盧氏真能如母后所說,交出皇商帳簿,充盈國庫。
然而,卻並非前來通傳流程的小太監,而是太后身邊的奴婢。
她行色匆匆,面色帶著猶豫惶恐,初初見到這一整個大殿的人,腳下硬是停滯不前。
裴昱眉峰擰緊,心中不知為何有些不好的預感。
下意識望向裴焉,卻見他已出列,語氣冰寒:「大膽奴婢,爾豈敢擅闖此地。」
那奴婢嚇得跪下,瑟瑟道:「奴婢、奴婢奉命來傳話,太后身子有恙,請皇上過去看看……」
她看向大殿之上的裴昱,哀求心慌模樣並非作假。
裴昱心中有些不耐,暗恨母親在此大事上也胡來——若是為了舅母的誥命不如崔夫人與他鬧,那也不該挑這個時候。
到底是生母,不願讓她丟了臉面,他道:「孝道最大,朕這便去瞧瞧……」
裴焉不大同意:「皇上,封后大典乃重中之重,錯過欽天監算出的吉時,於國運不利啊。」
趙王、雲王亦是持此意見,裴昱只得道:「母后之事暫且擱一擱,你先回吧。」
那奴婢如腳下生根,臉色青紅變化,遲遲不肯離去。
如此公然與他作對,裴昱黑著臉:「下去!」
那奴婢立時便被人拖走了。
越等越急,不僅不見司禮監通報,也不見皇后身邊的人來知會一聲。
裴昱正是焦躁之時,卻見又有一奴婢闖入,才進來便跪在地上,泣道:「皇后娘娘與德妃娘娘產生齟齬,不慎手重推了她,德妃娘娘大出血,孩子沒了。太后娘娘受了驚嚇暈厥,賢妃娘娘也動了胎氣,御醫正在診治,求皇上快些過去看看!」
此話一出,滿場譁然。
封后大典上鬧出此事,可謂丟了皇家的臉面。又有皇嗣出事,不僅不吉利,更是大凶之兆。
裴昱站起身,踉蹌了下,好容易穩住,臉色已經蒼白。
若論最上心的,那自然還是翠釧的孩子,否則他也不會封一個奴婢為德妃,壓了房淺一頭。
只是眼看堂下眾臣面色各異,竊竊私語,腦袋不由空白。
羞恥與丟臉在他心間環繞,恨不得將那個報信的奴婢拖下去斬了——如此醜事,竟敢堂而皇之地說出口。
他深深看其一眼,記起她是房淺的貼身宮婢,臉色扭曲。
裴昱已不知自個兒該如何是好,下意識看向裴焉求助,便聽他拱手躬身:「皇嗣乃我裴氏根本,是家事更是國事,請皇上回宮處理為先。」
他心中定下來,面色依舊難看:「如此,朕便先回去了。」
裴昱腳步匆匆,一刻也沒停留。
雍和宮大殿上還站著一眾大臣后妃,見事態如此發展,不由低聲竊語,暗暗議論那後宮秘辛。
裴焉站出來,臉色凜然:「肅靜。」
銳利的眸子一一掃過場上諸人,待掠過那面色淡淡的女郎之時,手背青筋不由跳了跳。
她那是什麼表情?盧氏與裴昱下她面子,如今得了報應,她怎麼還做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從前那個鮮活跳脫的房幽哪兒去了?她是當真愛裴昱如此,竟超過了她自個兒的面子?
心口堵著鬱氣,面色發沉:「此乃皇家秘辛,諸位皆是有識之士,萬望約束口舌,須知禍從口出。」
攝政王語帶威脅,眸光掃過之處,皆是垂壓下腦袋,齊聲道:「臣等明白。」
身份擺在這兒,房幽只得也站出來,與他並肩同立在上方,道:「後宮眾妃亦要謹記,切莫行不義之事。」
她說話間,一股幽幽香氣飄到裴焉的鼻腔。
似乎是梔子花——但眼下並非此花盛開的時令,她怎會熏得滿身都是。
那便是她做的香料了。
猶記得前世,她最愛搗鼓那些東西,身上的氣味多變,總熏得他打噴嚏。
他素來不喜異味,曾要她不許薰香,卻被她一把摟住脖頸,嬌道:「女為悅己者容,我薰香還不是為了郎君能更歡心?」
如今,是為了去取悅她新的郎君。
裴焉念此,眸色更下壓幾分,冷冽地側過臉去。<="<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www.loushuwu.cc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晨雨小说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