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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棠驚雨被人知曉後,謝庭鈺需要承擔的後果。

被如此直白地挑明,他略感面耳刺痛,潮濕的風一吹,又無恙了。

事已至此,罵便罵罷。

冷靜下來後,賈文萱內心是慶幸的,假如他不是個渴望名利之人,她怕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全玉京,與你最相配的人就是我。你要留著她,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賈文萱鼓足勇氣,「你什麼時候向賈府提親?」

謝庭鈺看向賈文萱——一個十七八歲比春花還要嬌艷明媚百倍的少女。

他眉目欣賞地笑起來,同時與她敞開心扉:「三小姐,實不相瞞,我對你確有喜歡之情。只是,我不入贅,更無意攪入朝堂紛爭。——明哲保身也罷,勢利虛榮也好,我從無名之輩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自然希望能待得長久安穩些。」

「提親一事,還待商榷。」他朝她恭敬地行了一個鞠躬禮。

他如果沒有這樣坦蕩,或他直說「我們之間沒可能」,賈文萱也許就此放下了。

可是他坦坦蕩蕩,可是他說「還待商榷」。

話挑明了,關係卻愈加朦朧,仿佛海邊即將下雨前的天氣,沉悶凝滯。

「謝庭鈺,你是這個世上最討厭的人!」

賈文萱最後扔下這句話,紅著眼掉頭離開。

腳步聲早已遠去,靜寂中,謝庭鈺無端煩躁,看雨中搖曳的花枝都覺得礙眼,捻起一塊石子往其中一枝打去。

飛向花枝的石子最後被另一處飛來的石子打落,滾到濕漉漉的青石磚。

「佛祖面前打花枝,也不怕遭報應。」

柳世宗從迴廊拐角走出來,看了看頹唐的好友,笑問:「什麼時候再請我們去你的謝府?」

謝庭鈺當然清楚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沒甚精神地回道:「再看看吧。」

柳:「怎麼回事?這都一個多月了,還在鬧?」

謝:「也沒有。」

柳:「得了吧。在我面前裝什麼啊。感情一事,你得叫我一聲『夫子』。」

謝:「……也不算什麼大事,我能解決。」

柳世宗怎會聽不出來好友的語氣略帶心虛,拍拍他的肩膀,好笑道:「你要是能解決,宴席就不會推遲,臉色也不會如此憔悴。——瞧瞧你眼底的青黑色,嘖嘖,跟冤死鬼也差不多了。」

謝庭鈺悵然長嘆一聲。「好罷,事情是這樣的……」

若將此問題看做一個複雜的案子,那就不能只看案發現場,得追本溯源,一路往前捋思路找線索,才能拼湊總結出最後的真相。

謝庭鈺將錦州到玉京,一路與棠驚雨發生的事情,言簡意賅地與柳世宗說了一遍。

即便他已經省略大量信息,柳世宗依舊能推論出整個故事大抵的模樣。

柳世宗嘆然道:「真沒想到,你這生活非但不寡淡,還精彩的很,都能寫一出百折千回的戲文了。」

柳世宗還說:「更沒想到的是,你在愛情里,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謝庭鈺沒好氣地說:「你笑夠沒有。」

很明顯沒有,柳世宗樂不可支,半是調侃半是指責地說:「你啊,真不是個東西。」

謝庭鈺:「……」

今日是誰都能來罵他兩句,甚至連路過的鳥都能沖他嘰喳兩聲。

柳世宗扯下好友抬高揮動的手,朝樑上躲雨唧唧喳喳的小山雀看了一眼,笑道:「玄之,你幾歲人了?居然跟一隻小鳥計較。」

謝庭鈺雙手抱臂,略微生氣地靠著樑柱。

柳世宗笑夠了,開始指點迷津:「我想棠姑娘會離開,應該是誤會你要將她送到別人府上了。」

「我怎麼可能會把她送走。」謝庭鈺站直,語氣稍顯激動。

「你是不可能,但她又不知道你是如何打算的。——據你所說,她以前在花樓里過得很不容易。那種地方,世情冷暖人心詭譎,她的心思自然比其他人要更敏感多變,態度也更涼薄冷漠。」

說到這裡,柳世宗看向好友:「她在你的府里住了這麼久,我們卻從來不知道她的存在。接著你突然有一天,說要將她介紹給我們認識——然後呢?你並沒有同她說明,為什麼要介紹?介紹完之後又如何?她自然以為,你是要將她當做換前程的禮物送給他人。」

謝庭鈺沉默幾息,說:「既然有困惑,為何不來問我?」

柳世宗:「或許,在她的認知里,提出的困惑從來得不到解決,拒絕的下場從來都很慘,不如偷偷跑掉,還有一線生機。」

如今聽來,也不過都是些淺顯易懂的道理。

當時卻苦思冥想,怎樣也得不出答案。

——向來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介紹完之後,要如何往下相處?——這個問題,其實連謝庭鈺他自己都沒有想清楚。

也不怪得她會理解錯誤。

謝庭鈺再回憶近來發生的事情,忽然醒悟她原來早就得知緣由,結果不僅沒跟他解釋清楚,還換著花樣折磨戲弄他。

——壞東西!這個壞東西!

他是覺得可氣又好笑,悵然又感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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