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進廳堂,看見的便是韻文安安靜靜跪坐在桌案後面,正平靜地望著廳堂的門口,桌面上還擺著一封冊書,與一個白玉竹筒。
籍之心裡頓時有些無措與不安。「你……腳上的傷,可好些了?」
「承蒙夫郎關懷,已經好全了。」
籍之點了點頭,沉默良久,終於還是開了口。「對不起,是我沒能保護好岳父……」
「這與你無關。」
韻文的嗓音依然是平靜如水。她抬起頭,看著面前那關切與擔憂都要從眼裡滿的溢出來了的人兒,心裡的酸楚愈發脹大。
鬼使神差的,她看著籍之的眼,聲音里慢慢湧上淚意。「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不姓王,你不是琅琊王氏嫡房的大郎君,你不用繼承日後王家的家主令,如今的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廳堂里的光線昏暗,她在這大自然給她打下的掩護中落下了淚。
籍之愈發慌了神。他想像以往那樣,伸手去抱住她,去安慰她,卻發覺自己身上的盔甲厚重堅硬,他根本沒法在這樣的衣著下將她擁入懷中。
韻文慢慢吸著鼻子,感嘆道:「我沒事,我只是有些難過,你不必安慰我。」
她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冊書與玉竹筒,未道隻言片語,只復又抬起頭,像極了往日裡與他話家常一般說著話:「我倒是頭一回見著你穿這一身的盔甲。這般隆重,是要打匈奴還是打流寇?」
籍之心里微微鬆了口氣,用著輕鬆的語氣回應著她的問話。「都不是。琅琊王讓我秘密帶兵駐紮建康城外,他懷疑王敦存了篡黨奪權的心思,而如今建康城裡面什麼事兒都還亂著,趁亂害人的事兒屢見不鮮。」
韻文抿著唇。「如今你那堂叔伯既是封了丞相之位,又冠了武昌郡公,這樁樁件件的確都能讓他這樣一個利慾薰心的人做出更為骯髒齷齪的事情來。」
「畢竟我的父親,前些日子被押入牢獄中前,還留給我一封書信。」
「他說,等到這天下安定了,他便再給我做一隻紙鳶。」
她嘴唇輕輕顫抖,眼裡滿是恨意。「我雖並不與他親近,可到底他也是我的父親。我們在豫州關外的斷崖處受到伏擊,父親他撿到了斷箭的箭頭,他知道我受了傷,夜探太尉府想要去找這是誰家的箭矢,才被抓了個正著。」
「王籍之,我父親平生只好讀些詩文書卷,只懂些聖人道理。他不會什麼打打殺殺的東西,可他為了我,卻還是闖了太尉府的兵器庫。那你呢?」
一顆熱淚從她的眼角滾落,慢慢淌到嘴角,苦澀發咸。「你雖身在安成郡,你可派了人去建康,去查那日伏擊我們的究竟是誰?可曾查了這箭矢究竟是從何處流出來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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